黄尚见郑芝龙已抖如筛康,满脸大汗,浑身俱已湿透,如水浇过一番。双目无神,直直的盯着自己手中的折子。正是神游物外之状,不由大恼,将手中折子往桌上一拍,断喝一声,将其惊醒过来。
郑芝龙一惊,‘扑’的跪下,头深深埋下,不敢言语。身躯却依然簌簌的抖个不停。心知这回是在劫难逃了,毛文龙派人来说的朝廷决定招安并授游击衔明显是个套。现在连毛文龙这种大员都生死为卜,自己更是齑粉难留...
“哼哼,郑芝龙,看来你不过是一海盗而已,仅能在海上称雄。先前本王念你才能,以为你也是条汉子,故力劝朝廷招安于你。今日一见你这熊样,本王倒有点后悔了。”黄尚幽幽的说道。
郑芝龙身躯一颤,停止了筛动,想必是听出了一线生机。
“殿下,小人自知罪孽深重,可小人已有悔过之心。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如若殿下…”
“好了,不用说了。郑芝龙,本王这次遣人招安,就是想给你个机会为朝廷效力,为中华百姓效力,减轻你的罪孽。你可愿意?”黄尚素来不喜欢听激昂过头的狗屁誓言一类的话,不等郑芝龙大表心迹,一句话就堵上了。
郑芝龙闻之大喜,忙深伏上身,大呼:“小人愿意,谢殿下不杀之恩。愿听殿下差遣,日后上刀山、下火...”
“停,本王话还没说完。哼,你也自知罪孽深重。也算有自知之明。但你要先行赎罪,你还打算怎么赎罪啊?本王手下可不用有罪且不知悔改之人。”黄尚拉长语调,意味深长的点拨了一句。
“嗯,嗯,小人愿赔付以前遭小人劫夺之人的财物。至于坏了性命者,则赔银给其家人。”郑芝龙惶惶的说道。
“哼,你说这些可能吗?海上行商稀里糊涂被你的人杀了,十之八九都是冤鬼,你压根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更别说死者的籍贯家人了。你当本王是好糊弄的么!”黄尚恼其太不识相,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把郑芝龙刚抬起来的头又给吓到地上去了。
“本王现在问你,你有多少家产?抬起头来。”说完,拿起原先那本折子,眼睛却直视下跪之人。
郑芝龙闻言身躯明显一震,抬头看见黄尚手中的东西,愈发惊慌起来...
“小人,小人在平户有一批金银,约360余万两白银,珠宝两箱,未曾估价。嗯..嗯..”
“快说!”黄尚发现碰到条大鱼,可大鱼似乎还想拿根鱼刺来和渔夫的鱼叉来搏一搏。猛的将手中折子合起,‘啪’的一下丢到桌上,从果盘中拿起一个苹果,斯文的啃了一口,眼神却一直冷冷的盯着郑芝龙。
“小人在泉州还有一批财物,总值约310万两。在琉球藏有620余万两财物。老家南安老宅埋有大约200来万两财物。另外,手头还有五六船生丝、瓷器、琉璃等货物还未出手。小人不敢欺瞒殿下,只是刚才一时想不齐全,望殿下饶恕则个。”郑芝龙赶忙伏下磕头,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说出自己的全部财产,心中早已认定黄尚已经打探清楚了自己,不敢有丝毫隐瞒。却未发现黄尚和身后的李青已经张大着嘴,愣在那里,黄尚嘴中一小块刚咬下的苹果趁机脱险,成功的逃到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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