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人,你们认准了吗?注意,在校外下手。”
“这种废材好办,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两条腿两万块,给钱吧。”
抽出两沓钞票交给壮汉,赵抽盯着黄柷背影,牙关紧锁,下面的嘴唇早就咬出了血。偷内衣确实做错了,但是没有黄柷,他赵抽绝不会落到这般下场。如果不是钱不凑手,赵抽连黄柷中间那条腿也想要了。
星期四下课冲到食堂抢了两个馒头,黄柷骑上锈迹斑斑的自行车就往校外冲。
茶馆在市内,北吴大学在郊区,中间隔着十多里少人居住的荒地,六点钟就轮到他上岗,时间紧迫着呢,黄柷把自行车蹬得飞快,把一段段黄色交通标线甩在后面。虽然身量不高,没人管教看护的黄柷打小就是在街头流落,打架那是平常事,他的身体其实很壮实。
转过前面山岙就到有人烟的地方,黄柷庆幸自己今天又是安全度过。他可没有忘记还有一个仇家躲在暗处,收了李施洛的钱就辞掉许多临工。之所以没放弃茶馆工作,不光光是报酬比较丰厚,还因为黄柷喜欢茶,真真实实、彻彻底底的喜欢。
快到山岙的时候,黄柷突然就是一个激灵。有危险吗?黄柷放慢车速观察山岙里的阴影。
距离四大美女内衣事件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黄柷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赵抽被押走时眼里的阴冷,黄柷只怕十年之内都不会忘记。况且学校学生处主任前天还找过他谈话,询问用什么办法断定失窃的内衣在赵抽房间里。赵抽偷窃女生内衣,证据确凿,事实清楚,校方都已经做出开除决定,怎么没过两天口风发生这么大变化,黄柷从中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这里原本是车来车往人流密集的省道公路一段,但是省道改线以后这条路就很少人走了。现在正是吃饭钟点,不光行人,连汽车也没瞧见一辆。仔细看看四下无人,黄柷自嘲地一笑,笑自己杯光蛇影、神经过敏。
笑意还没从嘴角褪去,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从路基下面冲了出来,其中一个两手一举,把一根钢管捅进旋转着的自行车轮。
打人先打马,打骑车的人自然先打自行车,下手的人倒是颇有经验。车轮里塞进一根钢管,黄柷立马一个倒栽葱摔下来七晕八素的辩不清南北。
没等黄柷爬起来,钢管已经从车轮里抽出一把抡在腿上,刺骨的疼痛顷刻间传到大脑神经中枢,在神经皮层指挥下从黄柷嘴里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
接下来一根木棍砸在黄柷脸上,两颗血淋淋的牙齿随着惨叫飞出了嘴巴。“完蛋,要破相。本来长得就不帅。”也不知道黄柷是不是精神异常,这个时候想到的居然是破相。
幸好两个凶手没有对黄柷最看重的脸蛋继续下手,棍子、钢管对准的尽是下体往下两条腿。
一抹灯光穿透黑暗,把行凶的人还有黄柷罩在里面。黄柷看到了两个相貌狰狞的精壮汉子。黄柷敢打百分百保票,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更无从结怨。
灯光继续接近,两个凶手对视了一眼,狠狠砸下最后一棍拔腿就往右面的小山上跑。
黄柷血流满面,朝飞快驶来的汽车颤颤微微伸出手,被重点照顾的两条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像不在自己身上一样。
汽车嗖地一声从黄柷身边掠过,一溜烟拐过山岙不见了踪影,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公路上还躺着黄柷这号大活人。
“道德沦丧啊!”嘴上这样叫,其实黄柷倒是挺理解见死不救的司机心理,好心帮助老太太彭宇知道吗,按照南京鼓楼区法院的判决,不是你撞的人为什么要救他。有南京徐老太事例在前,即使觉悟再高思想再好良心大大的有,身边没有《救人安全宝典》,想救人的话事先也不得不好好估量一下。
汽车接二连三的驶过,没有一辆停下来,最多也就是减慢了车速以免把躺在公路中间的黄柷辗着。有个年轻人还摇下车窗仗义的大喊:“兄弟撑住了,我帮你打电话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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