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样一来每个人都会问问题。载我回镇上,反正我得找轿车代步,我会找人来处理它的,就说我的车出了毛玻”他看着手表。“我得赶快处理,好回家参加宴会。”客人还有半个钟头就要抵达,而维克还没回来。所有的家人都到了,包括他妈妈和珊卓姨妈。伊凤开始踱步,因为迟到并不是维克的作风,而露西开始担心了。
柔安坐得很直,将忧虑埋在心中,她不让自己去想车祸,因为她无法忍受。她的父母就是这样去世的,从此她就不能忍受车祸的想法。如果在高速公路上遇见车祸,她都小心地移开视线,尽快地驶离。维克不能发生车祸。接着他们听见大门打开,伊凤冲向门口。“你跑去哪里了?”柔安听见她以母亲的口吻责问道。“我的车出了毛玻”维克答道,两步并做一步跨上楼梯。十五分钟后,他刮好胡子,穿上露西坚持的黑色宴会西服下楼来。“抱歉我退到了,”他走向酒柜打开柜门,对每个人说道。他替自己倒杯龙舌兰酒一口饮尽,轻率地一笑。“游戏开始吧!”柔安无法将视线移开他身上。后者身着正式服装,他看起来仍像个海盗。他浓密的黑发往后梳,自在优雅地走动着。外套合身地贴在宽肩上,长裤服帖而不会过紧。不论穿什么衣服,维克总是很得体。她以前认为没有人穿起牛仔裤和马靴配上工作衫会有维克好看,现在她以为没有人穿黑色宴会服比他更好着。黑玉饰扣在雪白的衬衫上排成一列,与袖口上的袖扣相映成辉。
自从那一晚他到她房间之后,她就没有私下和他交谈过。在家庭医师检查、宣布她康复之前,维克禁止她工作。老实说,从医院回来后那几天,她除了挺直地坐着之外,一点也不想工作或做任何事。头痛一直持续着,如果她移动得太厉害,她就会感到恶心。前两天她的头痛和恶心才消失,今晚她可不准备冒险跳舞。
维克一直很忙,还监督着加装钢制大门、门窗上锁和设置警报系统的工程。测试警铃时,她得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好隔绝噪音。如果她睡不着想打开落地窗呼吸新鲜空气,她得先在窗边的小盒子输入密码。如果她没键入密码便打开窗户,警铃会把每个人吓得跌下床来。
在她的头痛和他的工作之间,实在没有时间私下谈活。她受伤的戏剧化状况令大部分的尴尬消失了。在他午夜造访之后,话题并未再被提起,好像两个人都有意避谈它。
“哇,你看起来真英俊,”露西上下打量着维克说道。“比以前更好,不论你在亚历桑那是斗牛还是干什么,的确让你保持身材。”“赶牛,”他眼露笑意更正道。“不过我是和几只牛角力过。”“你说你的车子出了毛病,”伊凤说道。“发生了什么事?”“机油没了,”他平顺地说。“我得找人拖走。”“那么你开什么车?”“小货车。”他说话时绿眸更加闪烁,柔安察觉出其中的紧绷,好像他正面对只有他明白的危机,他的嘴角同时又露出明显的笑意,她见到他期待地瞥向萝葡。“货车,”萝莉不屑地说道。“我希望修理你的车子不会花太久的时间。”笑意更加明显,不过柔安犹疑是否只有自己看得到。“没关系,”他说道,邪恶地露齿一笑。“我买下了那辆小货车。”如果他期望长篇大论,梦莉并未令他失望,她开始发表一篇演说,有关“我们的家人开着一辆这么平凡的车子看起来有多没面子。”当她说到大家必须维持的形象时,维克的双眼更加发亮。他说:“它也是四轮传动的,大轮胎,就箱酿私酒的开进森林里的那一种。”萝莉惊恐地瞪着他,胀红着脸沉默了片刻。露西用手藏住她的微笑,瑞格咳嗽着望向窗外。嘉琳也看着窗外。她说道:“我的天,客人全都来了。”露西起身满意地说:“我办的宴会客人当然会来。”这句话让大家都笑了起来,维克注意到就连柔安也露出一点笑意。这是第三次,维克想道。屋内很快就挤满笑声连连、交谈不断的来宾。有些男士穿上黑色礼服,但大多数人穿着黑色西装。女士们的服装则从长至膝盖的小宴会洋装到正式的长礼服都有。在露西的指示下,每位戴家和谭家人都穿着长礼服。她知道如何塑造形象建立品味。露西看起来很好,长久以来没有这么好过,白发像皇后一样盘在脑后,在技巧的化妆协助下,淡桃色的礼服替两颊增添颜色。当初她坚持用桃色灯泡,便有她的用意。当露西和朋友交谈时,柔安沉静地注视每件事安排妥当。外烩人员十分有效率,雇来的侍者托着香槟酒或是小点心在客人间穿梭,大型的餐台则摆设在一边。乐队在天井里已经奏起耳熟能详的乐曲,引诱人们到外面浪漫桃色的灯光下跳舞。柔安注意到维克在人群间移动,轻松地和人们交谈,停下来说个笑话或谈点政治,然后再走向下一群宾客。他看起来十分放松,好像不曾想过有人可能会不悦地看着他,不过她仍注意到他明亮眸中逐渐升高的紧绷。她明白没有人会在他面前诽谤他,他拥有不寻常的自信,有种力量能在这社交圈中挺立而出。他并不在乎这些人是怎么看他的,至少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缘故。他的步伐自信且放松,但在必要时随时准备行动。
到了十点左右,宴会已经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他走到她后面,她正检查餐台是否需要补充。他站得很近,令她能察觉他身体的热度。他把右手放在她的腰上。“你感觉怎么样?”他低声问道。
“我很好。”她自动地答道,转身面对他,重复被问了上百遍的答案。每个人都听到小偷入侵和她脑震荡的事,但要知道详细一点。
“你看起来很好。”每个人都这么说,但维克却没有。相反地他注视着她的头发。
(bsp;前一天她才到家庭医生那里去拆掉头皮上的缝线。今天她到美容院让她的美发师绾起头发,好盖住剃光的一小块头皮。
“你看得出来吗?”她不安地问道。他知道她的意思。“不,一点也看不出来。你的头还痛吗?”
“只有一点点。事实上只有一点发麻。”
他的手从她腰上抬起,轻触一下她垂坠的耳环,让金色的星星跳起舞来。“你看起来秀色可餐。”他安静地说道。
她脸红了,因为她希望今晚看起来动人。蜜金色的礼服温暖了她的脸色和深棕色头发。
她抬起头望着他,一口气堵在胸口。他看着她的神情紧绷而且……饥渴。时间似乎在他们周围静止,宾客淡出她的意识之外,音乐和嘈杂声沉默了,她的脉搏缓慢有力地跳动。
这就是他们去骑马那天他看着她的方式,她曾误认它为欲望……或是她真的弄错了吗?他们隔离在人群之外。她的身躯颤抖,呼吸浅而急促,双峰挺起像是要迎向他的碰触。渴望他的痛楚紧绷得要命。“别这样,”她低语道。“如果你没有意思……别这样。”他并未回答,相反地,他的视线缓缓移至她胸前徘徊着,她知道她的乳尖坚挺得能够看得出来。他的下颚一束肌肉抽搐着。“我要敬杯酒。”露西知道如何在人群中不必抬高声音,就能让每个人听见她说的话。数百张嘴的讲话声慢慢沉淀下来,大家转向脆弱却如女王般的她。控制住柔安和维克的魔咒被打碎了,柔安打着颤和维克一起面向露西。“敬我的侄孙,谭维克。”露西清楚地说道,朝维克举起香槟。“你不在的时候我绝望地思念你,现在你回来,我是全郡最快乐的人了。”这是她另一场巧妙的安排,强迫大家向维克敬酒接纳他。全屋子里的杯子举向维克,为他的回来饮尽香槟,“欢迎回家”的唱和声响遍屋内。空着手的柔安朝他快速一笑。第四个,他想道,今晚两个了。她的神经仍因两人之间的电流而紧绷着。她从人群中朝天井走去,确定每件事都安排妥当。成双成对的人们婆娑起舞,树上成千的小光束照亮着天井,电线小心地被服帖在地上以免绊倒宾客。乐队奏完了老歌替大家暖身后,正演奏着比较活泼的乐曲,至少有五十个人在舞池里疯狂地舞着。乐曲在鼓掌和笑声中结束,接下来是一小段沉默,此时一句“杀了他太太”清楚地被大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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