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信文。”谷雨淇说道,费了点劲儿才顺利下车,两只手都没有什么东西可拿,于是想接过欧信文手中的袋子,但是他只是笑笑,并不给她。
“这辆车看起来很眼熟呢!”谷雨淇和他并肩走了一段路,忽然指着一辆黑色轿车说道,奇怪了,这附近停的车辆不少,为什么她单单觉得这一辆眼熟呢?
“他?”欧信文的目光看向她所指的方向,只消一秒钟的功夫,他已经想起这辆车是谁的来了,或者说,他其实是记住了车牌号。
“
谷小姐。”再走近一些后,一个人打开前车门走了下来,身材魁梧,模样彪悍。
“兆虎,你怎么来了?”谷雨淇大吃一惊,“卓荀在医院还好吗?”
“我很好。”一个男性嗓音冷冷回复道,随即后车窗的玻璃摇了下来。
“卓荀你来了?”谷雨淇注视着车里的人说道,“你怎么又出来了?”一连两天都擅自离开医院,他以为这很好玩是不是?
“我就爱自找麻烦。”贾卓荀的口气很不耐烦,“你也回来了,收获不小啊!”
“嗨,卓荀,又见面了。”欧信文面容淡淡打了一声招呼,先前他还和谷雨淇有说有笑的,但眼下他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你好,信文,好久不见。”贾卓荀目光平视向前,一直没有转过头来正视车外的二人。
“信文,这东西提久了手臂会不舒服的,我们先上去。”谷雨淇本来心情大好,然而一见贾卓荀冷峻的模样她也不禁变得灰心丧气了——她到底做错什么招来他如此的厌恶呢?算了,不管了,他既然不待见她,那她不如回公寓休息好了,何必站着听他冷言冷语呢?
“我先把东西带上去,你们好说。”欧信文淡淡一笑有如云淡风轻,提着东西走远了。
“上来。”贾卓荀随即命令道,他好像一个从冰窖出来的人,说话都不带温度。
但谷雨淇的反应是咬了咬下嘴唇,杵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她并不想上车,更不想面对他。
“我说你上来,你听见没有?”贾卓荀蓦然转过脸来面对车外的她,眼底冒出了冷气。
谷雨淇仍然一动不动,她瞧见他脸上的绷带已经拆了一些,但是纱布还是缠了不少,额头一处发青的地方显见了突出的青筋,他正在生大气,这对他的病情不利,这点她当然知道,但她不会听他生硬的命令行事,倍感无奈的时候,只是深深叹息了一回。
一旁兆虎看见二人僵持的架势,心里也只能干着急,贾卓荀他是劝不动的,只好对谷雨淇说话,言辞恳切,“谷小姐,总经理一早上不见到你难免挂念,说什么都要亲自来找你,但是打电话又不通,按门铃也没人开门,只好守在下面,他的身子还没有全好,跑来跑去也是辛苦,你就不要跟他怄气了。”
“谢谢你兆虎。”谷雨淇勉强提起
一个笑容,她看贾卓荀瞪她的眼睛一会儿好像要结冰,一会儿似乎又要冒出火来,想要说些什么都咽回了肚子。
“你要我下去走到你面前是不是?”贾卓荀嘴角勾起了冷笑,“你到底上来不上来?”
又是一声命令,冷漠的口气和表情比之昨天对待钟凯特还有增无减,谷雨淇心中一片凄凉,终于拉开了车后门,钻了进去,她挺了个肚子身子不便,动作有些迟缓。
“兆虎,开车。”她刚落座关好车门,就听见贾卓荀发了命令。
“是。”兆虎坐到驾驶座的位置,双手握住了方向盘。
“等等。”谷雨淇低声喊道,目光向前不瞧旁边的人,“我还要上去。卓荀,你有话就说,听完我就走。”
“雨淇。”贾卓荀的声音顷刻间软了下来,他握住了她的手,感觉像是握住了一块冷铁,叹道,“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冰凉?”
“还不是被你吓的。”谷雨淇也是一阵叹息“你只要一生气,就横眉怒目对我如仇人一般。我也不过就是出去买点东西,大不了就是拉了信文出去,就惹得你这么气愤了?真是——小肚鸡肠。”谷雨淇知道他气恼的原因不全在此,但是嘴上却不肯轻易投降。
“兆虎,去医院。”贾卓荀缓缓传出话,脸上的表情痛苦了几分,“我现在觉得不舒服。”
“是。”兆虎立刻发动了车子,脸部僵硬的线条稍稍放松,幸好,后座的两个人还是肯说话了。
谷雨淇发觉贾卓荀说话的声音变了调,转头看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雨淇,拿住这个。”贾卓荀从身后拿了一只粉色的手机给她,“这个手机的辐射相对较小,号码是我选的,你拿着,以后我要找你也方便。”
“我可以不要吗?”她对这提议兴致不大,观察着他的神色,“现在真的很痛对吗?”她的手离开贾卓荀的,想去抚他的眉头。
“我求你了?”贾卓荀恳请道,翻过她的手背,把手机交到她的手心里。
“嗯,好,我一定带在身边。”她把手里放进口袋,“你来多久了?”
“没多久。”贾卓荀摇头,目光中的爱怜泛滥起来,声音也变得温柔动听,他单手拥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道,“离开你的时候,时间都是一分一秒计较的
。”
“卓荀。”谷雨淇靠着他的胸膛低低喃了一声,“对不起。”她不该不去医院,不该让他跑了这么一趟,如果他因此出了意外,她这一辈子何以安心呢?
“不,是我小心眼,小肚鸡肠。”贾卓荀终于笑了出来,他到底还是没有控制好情绪,这才对她生了气,看来,改掉坏性子不是容易的事情,他还得继续努力才行。
终于来到病房外,谷雨淇不禁还是松口气,因为贾卓荀的脸色又白了一些,然而当兆虎推开房门,她几乎又一次发愣了,因为钟明远正在病房的椅子上端坐,目光凛凛向他们看来。
“你们回来了。”钟明远的声音透着庄严郑重。
“是。”贾卓荀简短答道,表情变也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