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先吃白粥?”她说,却看到他的表情更加苦大仇深了。
“真任性呢,你可别看这些东西普普通通,要做得口味合适也不简
单呢!”谷雨淇告诉他道,离床边远一些。
“不会因为我任性就转身走吧?”贾卓荀身子连忙向前。
“我去洗手,再过来。”她无奈,看他的样子,好像还真离不得人呢。
从洗手间出来,谷雨淇把装在保温盒盖子上的一个小碗取出来,倒了一小碗粥,把勺子扣在碗沿,一起递向贾卓荀,“先来点粥吧。”
“我不爱吃稀饭。”贾卓荀摇头,“反正不想吃,还是别吃了。”
“好主意,”谷雨淇点点头,“那我就没有什么事情了,该走了。”
“喂——”贾卓荀见状喊了一声,更加委屈的模样,“我吃还不行吗?”说着抬高右手去够勺子,一副吃力的模样,好像是不太灵活的机器人。
“还是我来吧。”谷雨淇见状舀了一小勺粥,对他吩咐着,“张口。”
“好。”贾卓荀脸上闪过明显的狡黠,他很配合地长大了嘴巴,咽下一口,眉头皱得更紧了,正想要出口抱怨,看见谷雨淇在观察他的表情,立即改变了语气肯定道,“做得不错。”
“我就当是练习练习吧,不久以后也要这样喂孩子了。”谷雨淇自然而然说了这句,却看到贾卓荀很不是滋味的样子。
“雨淇,你看我还没有病好,就别说话气我了。”他又张大嘴巴等着被喂。
“好。”谷雨淇安静喂他两小碗稀饭,又对他说了一大通喝鸡汤有利于病愈的话,让他喝了两碗。
“什么时候了?”她从口袋里摸出手表,看了看时间,“七点了?糟糕,我得回去了。”
“去哪儿?”贾卓荀忙问她,好像她很容易就消失似的。
“我想回去一趟,现在觉得很累,你好好养病,我……明天来看你,如果你不嫌我烦的话。”她把两个保温盒重新盖上,“夜里如果饿了,就请护士小姐帮你温热一下,记得要温柔点儿哦。”
“雨淇。”贾卓荀见状立刻眼巴巴乞求道,“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不想这么快就看不见你。”
“不行。”谷雨淇毫不犹豫地拒绝说,“你好好休息,一觉醒来就好了。”
“你就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贾卓荀今天是打定主意放软姿态求她留下来了,“而且你这个时候回去也不安全,你看天色已晚,你独身一人,又挺了一个大肚子。”
“别担心我了,你好好休息就是。”谷雨淇不改初衷,把保温盒收拾好放在了靠墙的桌子上,倒退着走出房间,关上门。
“这么快就出来了。”钟麦肯已经换上了寻常的西装,向她走过来,“让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了,我可以的。”谷雨淇婉拒了对方
的好意,“谢谢你。”
她从他的身边走过,径直下了楼,甚至忘记了姜琳还在医院里。
这天晚上,谷雨淇回到家后花了点时间给自己弄好了晚饭,慢慢吃过以后,碗也不洗,就坐到客厅沙发,一个人在那沉思。
想起今天终于见到了了贾卓荀一面,她心里还是感到十分满足,但是另一种情绪也悄然冒了出来。
不见贾卓荀的这一段时间,谷雨淇总会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对方的好和二人甜蜜的时候,也暗暗打定主意再见贾卓荀后要对他温柔,她心想着,如果有可能的话,就不要再和他分开了——然而,真的见到面,看到他的其实状态还好,她对这个事情的考虑就有了变化,和他一起的决心也开始动摇。
这一段日子,她也想了很多关于亲生母亲的事情,尤其感到自己能体会到母亲当年独自怀孕的心情。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并没有什么印象,然而怀孕的这几个月,却感觉她和自己紧紧相连,大概,这就是一种本能吧。
“说起来,我该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呢?”谷雨淇思忖,“让我想想,对了,朵朵。”她立即想到了最喜欢的玫瑰花,进而联想到了“花骨朵”一词。
“可是你要是个男孩,‘朵朵’就不合适了,就叫——‘多多’吧,这样男女都适用。”谷雨淇对这个小名感到满意,尽管普通,但是朗朗上口就好,而且谷多多听起来也很不错。
她继续想着些事情,直到手机的响声打断了思绪,看号码是完全陌生的,嗯,这会儿是谁打电话来呢?
“嗨,我是尹杰瑞,雨淇,不好意思打扰你,可是你今天有没有看见信文?他没有来上班呢。”打电话的是欧信文的同事尹杰瑞。
“没有啊,我下楼去看看。”谷雨淇挂手机后直接下楼,来到欧信文的家门前,她按门铃许久都没见有人开门,无奈动用了备份的一把钥匙。就在她回来唯城的第一天,欧信文就好说歹说把自己家的一套备用钥匙给她,还跟她开玩笑,说什么如果死了还有人帮他收尸——没想到这会儿钥匙还真派上了用场,当然收尸是不必的了。
第廿四章
谷雨淇转动门锁的动作干净利落,比开楼上自家的门还顺手,她见室内一片昏暗,便按下了客厅的开关。她在这个公寓里住了两年多,对它再熟悉不过了。
“信文,你在吗?”谷雨淇对内喊了话,过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声音,她低头看见门口处欧信文的皮鞋摆放整齐,便知道他的确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