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没有封口。
于是拿出信纸展开,龙飞凤舞的字迹,她一字一句辨认得辛苦,却读着十分高兴。
“雨淇,
一夜无眠,五点早起,便来到书房给你写信。我想你多少还是个馋猫,就把便条贴在冰箱门上,希望你早点看到。
带你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月来,你少有笑容,也不甚快乐,加之你现在有孕在身,我也不能再留你了。
今早我出门的时候,没有从外反锁门,所以你可以自由离开。我已经帮你联系了一辆出租车,大概十一点到,你可以坐车离开。
桌上还有你的提包,里面钱包、钥匙、手机等你的物事保持原样,仅手机被我关机了。
你来时的衣物已经洗净放在所睡的衣橱。
让你离开,
也许是我一时冲动的决定,所以,你如果不及时为之,我难保不会改变主意。
最后,爱你。
卓荀。”
谷雨淇把信看了三遍,然后收好放到自己的提包里,把手机开机。
她等不及十一点的出租车,自己打手机到出租车公司喊了一辆,然后在十点的时候坐车离开,穿的是来时的衣服。
上午十一点钟,她终于回到了和欧信文合租的公寓,一进门坐到沙发上,好像是经过了一次长途旅行,只觉累得慌,叹道:“久违了。”
她干坐到了十二点,然后开始打手机,先是一些重要的朋友,然后是曲市的父母,再是欧信文。
“信文,我没有事情了,我回来了,让你担忧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平淡一些,眼眶却有眼泪打转,前头给父母朋友打手机都可以故作无事,现在胸腔里却有想哭的冲动。
“真的吗?你在哪里?我马上来见你!”欧信文语调升高,恨不得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我现在就在公寓,你不用急着回来,工作要紧,我一切很好,会给自己安排好的,我也给家人和朋友打手机报平安了。”谷雨淇说道,声音稍稍有了些振奋,表情却仍是倦怠的,伸手轻轻揩去眼角的泪珠。
挂断手机以后,她去厨房找了些吃的,然后回房间躺到床上。她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孕妇都变得爱睡,此刻自己却想一觉不醒。
话分两头,贾卓荀决心放手谷雨淇离开,心里却痛苦难当。
他心存想念,或许谷雨淇会选择留下,可是认真思索,这事却没有可能,以他对谷雨淇的了解和自己所作所为的认知,他知道现在留不住她。
二楼的卧房不见她的身影,衣橱里她的衣服已经拿走,他肯定她走了,千真万确。
“真的这么不留情?真的这么一走了之?过往的感情没有一点留恋?你从此不再爱我……哈,哈哈,我怎么还可以对你说爱,我这么伤害了你,怎么还可以说爱,可是,你既然爱我,为什么不能理解我呢?我从小压抑的苦痛,怎么可以不对明远公司做出反击!”贾卓荀头重脚轻下到一楼,拿出别墅全部的酒,一瓶瓶下肚,只想让自己得到麻痹。
他借酒消沉,没发现大门被推开,着黑色大衣的女子走了进来,见到一楼客厅地毯上歪着的他和横七竖八的酒瓶、酒杯,不禁眉头一皱。
贾卓荀终于也察觉到了人来,意识模糊之际,只看见一个不清楚的人影。
第七章
“雨淇?是你吗?你来了吗?”贾卓荀喊道,带着一丝期盼和苦笑。
“我也很想我是谷雨淇,我也很想得到你这么温柔的爱护,卓荀,我不懂,为什么同样是如此爱你,我却得不到你的回报?我难道只能是报复我们家的工具吗?”女子自言自语,蹲下了身来,右手抚上贾卓荀柔顺的黑发。
“凯特?”贾卓荀迷迷糊糊喊了一个名字。
“你终于认得我了?”钟凯特苦笑,大白天看见他为了别的女人喝得烂醉,她的心几乎碎了。
她是他的妻子啊!
“卢特恩,麻烦你帮我把卓荀扶到沙发好吗?他喝醉了。”钟凯特对着门口处沉默的高个男子喊道。
“凯特,你疯了?这些日子我们都在想怎么给他痛击,眼下你却还关心他?你要我帮他?对不起,办不到!”卢特恩立时嚷了起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你帮不帮?”钟凯特平平稳稳说了一句,目光始终落在贾卓荀身上。
“凯特!”卢特恩大喊一声,终究还是动手把贾卓荀扶到沙发上让他躺好,然而心里大有不快,动作也毫不轻柔。
“你看他,为了别的女人在这里醉生梦死,还要惹得你关心!”卢特恩更加气愤了,贾卓荀无情无义倒也罢了,为何钟凯特还要死心塌地对他好呢?这分明是一场没有回报的付出啊!
“卢特恩,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可是,到现在为止,我毕竟还是他的妻子,他也还是我的丈夫,他可以对我无情无义,可是我不能。
“说来奇怪,当初我并非没有察觉到他的求婚怀有异心,可是,一颗爱着他的心还是让我义无反顾了,我不管你是说我爱情盲目还是白痴,我爱眼前这个男人,我不能对他残忍。”钟凯特轻轻抚摸着贾卓荀的脸庞,继续说道:“不管他对我做过什么,我都会原谅他,我也不能奢求在他心里有一个位置,只要看到他快乐,我就满足了!”
“你?!凯特,你不能这样做,你是你爸爸的女儿,不是束手就缚的羔羊,你必须反击,这个人伤了你的心,你就要狠狠反击,给以颜色!”卢特恩攥紧了拳头,狠狠看着贾卓荀,一脸马上要痛扁他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