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床』单,坐在落地窗前,身子倚在墙壁上,亚麻『色』的短打在眉宇间,赤着的双脚在晨光下透着白皙。
自从昨夜回来之后,她就一直这么坐着呆,被他无心的话冻得浑身冰冷。
十几年来隐与心头的自卑全都狠狠地扑了上来。
如他说言,任由他再怎么宠她,都会腻。
她虽然『交』过男朋友,却不知该如何和对方相处。
当初和安武治在一起的时候,多数都是家人们相聚的回忆。
不像她与路易斯,这般纠缠不休。
她不知道该为没有未来的命运而痛,还是该为他每一次拒绝把她变成血族感到心寒。
须叟,她深吸口气,缓缓掏出手机,再缓缓放下,而后看向上升的朝阳。
她一直都在赌。
赌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她把血液当做筹码,开了一场控制不住的局。
最终,他还是忍受不了。
这才过了多少天?
原来,人类和吸血鬼之间最大的障碍,不是猎物与狩猎者之间的牵绊,而是永生不灭的生命。
时间能磨平很多东西,永生不灭太长久了,长久到我们可以忘记之前的恋人再重新爱上一个人。
日阳点点,落在窗帘上,充足的阳光让向阳的卧室显得更加明亮。
沛衍叹了口气,无法抑制脑海里流过和他曾有的点点滴滴。她已经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事事洒脱,她的心里装了一个人,一个她『摸』不透心思的吸血鬼。
急接近的脚步声拉回她的心神,瞧见蓦然然从『门』外弹出了头,沛衍赶紧将所有情绪抑下,扬起一抹笑:“怎么了?”
“商场又生命案了,第三个封印被毁了,就连爷爷和『花』蕊也不知道从哪里挨了伤。”蓦然然盯着沛衍墨『色』的瞳:“搞不好世界真的要末日了。”
沛衍心一凛,随手拿了一条牛仔『裤』穿在了身上。
两个人飞车到了医院,重症病房里围着一群身着便衣的军官。
其中有一个人柱着龙头拐杖,年迈英俊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
沛衍楞了楞,才开口叫道:“爷爷。”
“哼。”沛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将头转过去,只打量着这个让他最心疼的孙『女』,好像比上次更瘦了。
二十多年的习惯,沛衍自然知道老人是拉不下脸来和她说话,于是跑过去,搀住手臂:“爷爷,你吃过早饭了没有?”
“吃过了。”沛老爷子的语气依旧很冷淡,但是嘴角已然有了弧度。
蓦然然唾弃的看了他一眼:“喂,老头,我爷爷怎么样了?”
“他还死不了,一般祸害都会遗千年。”沛老爷子瞪着这不知分寸的绒绒头:“你离我远点。”
蓦然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凑的更紧了:“老头,告诉你一个事。”
沛老爷子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摆明了不想搭理她。
蓦然然压低了声响,神神秘秘:“是有关阿衍的喔。”
沛衍正在透过玻璃窗观看重症病房的『花』蕊,也没有注意到这鬼鬼祟祟的一老一小。
沛老爷子轻了轻喉咙,同样小声说:“什么事?”
“你得保证你听完之后不要跳起来,也别用拐杖敲我。”蓦然然表情很严肃。
沛老爷子挥挥手:“我保证,你快说,到底什么事。”
“我怀疑——”蓦然然猥琐的笑了笑,一字一顿:“阿衍怀了吸血王的宝宝。”
沛老爷子当场楞了,白『色』胡子半翘着怒吼:“你这个死丫头,在胡说什么!”
一瞬间,全部军官都看向站起来的外省长,纷纷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沛衍也将目光放了过来,嘴角微翘,怕是然然又惹爷爷不高兴了。那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对头过,每次见面总是吵上一吵才热闹。
想到这里,沛衍清亮的瞳暗了下来,不像她和那个吸血鬼总是沟通不良。
难道这就是亲情与爱情的差别。
为什么,恋爱,会这么另人不安呢?
然而沛衍不知道是,路大少也有相同的感觉。
『阴』暗的地下室里,所有吸血鬼都没有躲进棺材里睡觉,而是你看我看你,颤颤惊惊的立了一排……相形之下,路易斯的反应冷淡了许多,他只是抬了下眼,继续埋正在处理的事,但『阴』鸷的眼加上睡眠不足的『阴』影,另他浑身上下散着煞气。
“现在几点了?”路易斯面无表情的开口,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语气如冰。
刚刚恢复人形的奥卡还很虚弱,他低头看看手中的旧式怀表:〃上午十点钟。”说完,他动了动僵硬的双『腿』,从昨夜被主人救醒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被质问一次几点钟了,他都快成报时器了。
路易斯没有说话,握着高脚杯的手却因过于用力而微微颤。
复杂的情绪折磨着心脏,愤怒她走得头也不回、想要问问她自己在她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
这些情绪就像一个循环,不住在他心头绕,绕得他情绪『波』动,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她永远都离不开他。
可她却不懂。
还说什么分手。
那是人类才用的字眼,他绝对不会承认!
不是说等他消了气就过㊣(5)来吗?
整整过去十个小时了。
却连电话都没有来一个。
她的话,果然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