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没有在说话,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又一滴的打在手背上。
沛衍扭过头去,压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双肩有些颤抖。
“等等。”陈三儿走出『门』口时,停了下身子,回眸看了妻子一眼:“冰箱里放着鲜牛『奶』。”
就这么一句话,谁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只有大姐哭的连呼吸都难受了起来,她猛地跑过来,拉住沛衍的手:“你们抓我吧,别抓他!”
“大姐?”沛衍不知所措的楞在了原地,她不明白,这样的男人值得她做到这一步吗?
可中年『妇』『女』的下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惊住了——
正文174出人意料2
更新时间:20126243:11:56本章字数:4096
'正文'174出人意料2
?“我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大姐哭倒在地上,泪眼『迷』糊:“是我,是我错手杀了果儿。”
“我身上的伤,也不是三儿打的,是我的『女』儿她呜——”
沛衍松了手,声音有些抖:“为什么?”
“那天她回来冲我要钱,三儿没在家,我就说没有。”大姐举起双手捂住脸,泪从指缝间流出:“这个孩子,平常早就习惯这样了,她扑过来就扇我耳光,还大骂大闹,我怕吵到邻居,本来只是想办法让她安静下来的,谁知道,呜呜。你们抓我吧,坐牢判死刑都是我该受的!”
蓦然然觉得有些荒谬:“大姐,你不会是为了袒护自己的丈夫在说谎吧,果儿是你的『女』儿,她怎么敢——打你?”
大姐『激』动的把袖子全都挽了起来:“这些都是她抓的,真的!你们相信我,杀人的不是三儿,是我!”
“怎么会这样。”沛衍震惊的向后退了几步,那些抓横一道又一道的,尖锐无比,确实不是出自男人之手。
陈三儿挣脱掉民警的钳制,伸手捂住妻子的『唇』:“你胡说什么!”
“够了,三儿!”大姐用手锤着『胸』口,瞳孔里满是懊恼:“我看的出来,这两天你没睡过一宿安慰觉。我也是,我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我宁愿死的人是我自己,那是咱们的『女』儿啊!”
陈三儿长长的叹了口气,搂住妻子:“不,不怪你,都是我没教好『女』儿。”他顿了顿,回过头来对着沛衍他们说:“各位警察同志,尸体是埋的,也是我拦着她没让她报警。我老婆她什么都不懂,你们要抓,抓我好了。”
沛衍垂下头,思绪有些『乱』;一团团的绕成了丝。
夏空恋踱步走过来,语调微沉:“如果是错手杀人或者正当防卫,两位可以请律师,大概不会被判死刑。但是,必须有人为你证明,你身上的伤是你『女』儿留下的。”
“我就能证明。”陈三儿也将袖子擽了起来,一道道的抓痕触目惊心:“那天上午,果儿来到我接酒瓶的工厂,说要举办什么生日舞会,还要我去向隔壁家借别墅。我当然没有答应,她火气很大,上来就抓了我几道。其实这种事,根本就不是第一次了。她在家的时候,我们想上厕所,她说要收管理费。她妈妈担心她早恋,想偷偷看看她的手机,她说我们侵犯了她的隐『私』权,还要收钱。我们本来就是一般家庭,她这样收来收去的,根本供不起。说实话,每次我都想打死这孩子算了,可她是我『女』儿啊,我下不了手,她妈也下不了手。而且我们看过她的日志,她说学校里好多同学都看不起农村来的人,她需要钱来『交』朋友。我们当然知道那种被人嫌弃的滋味什么感觉,我和她妈都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被孤立,所以就算是再辛苦,也尽量在物质上满足她。或许是我们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她变得越来越叛逆,最后——”陈三儿说着说着,垂下了头,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妻子:“是我的错,是我这个做爸爸的一天只想着要去赚钱,根本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大姐摇摇头,泪如雨下:“三儿,不是你,是我。你每天除了送酒还要正常上班,两份工作做起来肯定没时间照顾『女』儿,是我拖累了你,如果我有文化就好了,也不至于去做别人家的保姆,让果儿觉得丢脸。”
沛衍看着哭不成句的夫妻,左手腕传来刺骨的疼。
竟是这种结果。
竟然,是这种结果?
终于找到了凶手,而且在不久后她就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周而复始,就像是中魔咒般。
她的脑海里再次闪过张小东笑着的脸,那样的质朴,那样的纯真,那样的干干净净。
风一吹,好像能看到成千上万的蒲公英。
他说:“你懂什么?”
“喔,对了,沛小姐,你千万不要和我讲什么法律,你们谁都不要和我讲公平!”
“我是无所谓,我『奶』『奶』没去偷没去抢,你们凭什么看不起她,凭什么!”
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不该死的人死了,不该活着的人继续活着。
沛衍抬起头,对上老太太的目光,那般的温柔慈祥:“你见过我的孙子吗?”
“阿衍,阿衍!”
沛衍什么都听不到,她狂奔出公寓,半晴的天彻底『阴』了下来。
滴答——
一颗雨珠打在了亚麻『色』的短上,她抬头看了一眼,任凭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
于是,再也无法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爸爸,不要丢下我。”
“对不起阿衍,我爱她。”
“爸爸——”
无数只吸血鬼围在她的身边,当时的她好像只有十岁。
十岁,她颤抖的拿起父亲的桃木剑。
一剑,又一剑。
血染透了她的衣衫,让人阵阵作呕。
后来,她把那些吸血鬼都杀了。
残暴的如同地狱来的恶魔。
清晰的记得,那个『女』人伸舌『舔』过自己的薄『唇』,带着嘲讽的笑:“看来不是白莲嘛,否则也不会用剑这种愚蠢的武器了。”
白莲?谁是白莲?
沛衍按按头,熟悉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