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的东西在翻江倒海,正从李元江的嘴里涌出来。而此时的他已经忘了琢磨娇凤的动机,只剩下了目瞪口呆。
像是要将表演进行到底,也像是要给自己的表演来个交待。七零八碎的娇凤在光中浮动着,游移着,向着暖香前进。
她要干什么?
我的孩子……
李元江心里在狂喊,却只能支着脖子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先是脑袋,率先没入了暖香的肚皮,临了还特意歪过来“看”了李元江一眼。
然后那些个拖着的,挂着的东西一一“走”了进去。
最后进去的是一只断臂,就是那只非常不情愿的从躯干上脱落的断臂。它一直攥着拳头,但是在临没入的瞬间突然张了开来,无根长长弯弯的指甲在空中用力一挥。
李元江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乱葬岗那棵歪脖树下几道又深又怪的划痕,随后是几只野狗疯狂争食的场面。
不过只是一闪,随着那只手由“掌”――确切的说是“爪”――变为“拳”的瞬间,一切都消失了。
那“拳”在没入的瞬间似乎还意味深长的对李元江笑了笑。
随着它的彻底“告别”,橙黄的光也消失了,可是屋里还有着微光,天亮了……
浑身猛的一松,他居然会动了,脑袋好像重重落在枕上,然后便翻身爬起。
暖香被他这一举动惊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李元江的怪异。
只见李元江手忙脚乱的解开她的衣服……
啊?他该不是要……
可是他只是解开了衣服,看了一眼,随后便在自己的肚皮上摸来摸去,还时不时的按一按,听一听,满脸的紧张。
他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在做什么梦?
暖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李元江最后停了手,盯着肚皮发呆。
自从得知自己怀了孕,李元江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不,他的确还是个孩子。每天都要对着自己的肚皮欣赏上半天,然后好奇的摸来摸去,还不大敢用力。他还喜欢用耳朵贴在上面听,一听到什么声音就说是孩子在和他说话。她的肚子还不算大,他已经开始想象它大起来的样子了,听说生孩子会很痛,他便紧张得不得了。
为了了解更多的东西,他有时还会拉住经常往聚艳亭卖菜卖肉的婶婶,向她询问。
要知道李元江平日是根本不爱与人搭腔的。
那婶婶也是热心,自己生了三个孩子,自然经验丰富,便详详细细的讲给李元江听,什么时候要特别小心了,否则容易小产了,什么时候孩子会在肚子里动啊,什么时候会生产啊,然后要吃什么才补啊,什么不能着凉,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受惊吓……弄得李元江一脑袋孩子经回来然后绘声绘色的传授给她。
暖香有时甚至觉得李元江比自己还要重视这个孩子,因为这个还暗暗的吃过醋。
而搬到后院这几天来,不是忙得天翻地覆,人也累得要死,就是在怄气,根本就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事,可现在看到李元江突然又继续的了以往的关心,暖香心里不仅涌出一阵感动。
她伸出手里拉过李元江的手放在肚皮上,她想告诉李元江,这几日孩子在偷偷的长大,和他们一样对新的生活充满期待。
可是他的手刚刚放到肚皮上,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缩了回来。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看,好像要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东西。
暖香不明白怎么只是这一会工夫他就判若两人了,而对于他的突然失常,暖香多少有点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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