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瑞安睁开眼睛,又赶紧闭上了。眼皮异常的沉重,头也像要炸裂似的。昨天,是他平生第一次喝酒。以往他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文人墨客的豪饮,却不想这被称作琼浆玉液的酒落到肚里是这般难受。
他知道自己又梦到凝霜了,可是他也知道她不会再来了,以后再见也只能是在梦中了。或许曾经的柔情,曾经的期待,曾经的心痛,都不过是个梦。酒让他醉了,却也让他清醒起来。
怀中有个软软的东西,低头看时,是那个包裹。
郑瑞安笑了,是该到离开的时候了。
他坐起身来,只觉头晕目眩。等到稳定稳定精神,便下了床,却仍旧是摇摇晃晃。
他洗了把脸,精神似乎好了许多。趁小丫鬟还没有送饭来,他决定先写一纸辞呈,然后便悄悄离开。等到小丫鬟来了,自然就把它交给了常老爷。
辞呈并不难写,这已经是打了多次腹稿的,不外乎是感谢常老爷的知遇之恩,而自己现在已无用武之地,正好可去赶考云云。
书写完毕,片刻不肯停留。郑瑞安来到床前整理床铺。
他拎起包裹,却一下子怔住了,似有一股凉意直从头顶灌下,略微的眩晕转眼消失无踪。
床褥上,赫然印着一抹鲜红。不,是两抹。只不过其中一抹更加鲜艳一些,结果原来的那抹倒显得暗淡了。
郑瑞安站立不稳,倒在床上。
难道凝霜昨晚真的来过了?那她是怎么逃过众目睽睽来到这里的?而且一个女子,怎么会有两次落红?
郑瑞安的头又晕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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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瑞安走了,小小的包裹里多了一条床单,一条染有两抹红的床单,一抹是刻骨铭心,一抹是扑朔迷离。
他走了,但是没有去赶考,而是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家。他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滞留在这个地方。其实说不知道只是自己在欺骗自己,他留下,只不过是在等待。可是究竟等的是什么,能等到什么,那可真就是说不清了。
他已不敢奢望凝霜如那夜般突然出现在眼前,曾有的一切,的确是真实存在的,不过,那是昙花一现罢了。他知道自己命薄,只能拥有这一现,而这,也是老天对他的格外恩赐了。
不去奢求,心情反倒平静了许多。他开始专心攻读,只等到了时机就上京赶考。
一个人一旦了无牵挂,就多了几分轻松,只是这轻松的背面,写满了失落。
闲暇时,郑瑞安会拿出那条床单反复琢磨上面的两抹红。日子久了,红的鲜都变作了暗,倒分不出先后了。而郑瑞心中这个谜团恐怕是再也解不开了。另外,他的始终对一件事放心不下,那就是洞房床上的白绫上如果没有落红,凝霜该如何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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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郑瑞安不声不响的离开,常家的人倒没有多大反响,因为他们正被另一桩事搅得寝食难安。
这事就是关于凝霜小姐的洞房花烛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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