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蝶?这名字好怪,还有人姓黑的吗?”成伟拿着黑蝶薄薄的几张资料摇头道。
“成总,回族就有黑这个姓氏,怪是怪了点,不过听说是因为回族不吃猪肉,把姓朱的都改为姓黑的了。我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个姓,黑蝶别看姓黑,皮肤长得可细白水灵呢……”创意总监肥豆咂咂嘴吧,看成伟某种暧昧的目光盯着他,忙呵呵一笑,转移话题,“刚才人事部经理说你要黑蝶的资料,我反正也没事就顺手给你送过来了。”
“肥豆,你小子不会是潜规则人家了吧?我可告诉你呀,你那一套花花肠子别在公司使。”成伟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看资料。
“我哪儿敢潜规则人家呀,先不说公司明文规定,我倒是想潜了她,这丫头别看长得小鸟依人的样子,其实是冰山美人,软硬不吃。”肥豆想着一块肥肉叼不到自己嘴巴里,心就痒的难受。
“你小子,别一天到晚色迷迷地看公司女同事,要是你敢犯戒,表兄弟也没得商量啊我告诉你!”成伟把手中的资料甩到桌子上,摇摇头道,“就这么点?”
“知道知道,一切为了公司发展嘛!肥豆一定会把个人的性福撇开,首先创造公司的成就。我说成总,这一批培训的模特,比黑蝶条件好的多了去了,你特意拿她的资料过目,不会是想把她给潜了吧?”肥豆嬉皮笑脸地凑过去道,起手做刀摆了一个下切的姿势。
“你小子别没正经的,”成伟嗤笑道,“我哪儿有你那闲工夫去搞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行了没你事了,把黑蝶叫来。”
“是,成总。”肥豆暧昧地看了看成伟便起身。
“等一下,还是算了。”成伟忽然叫住他,摇了摇头,心里有些烦乱。
黑蝶,跟自己的母亲一样,名字也是一个蝶字。她们的身体上也有着同样特殊的黑色蝴蝶标记。他们的年龄却相差三十岁,也根本没有生活在一个城市,更没有任何亲属关系。两人的相貌也完全不同,血型相差甚远,脾气性格迥然相反,甚至连生活阶层、生活方式都没有相近的地方,这究竟是一个巧合,还是什么?
成伟捏捏头,从抽屉里拿出那块黑黑的蝴蝶木牌,那经过他无数遍抚摸的地方已经变得圆润透亮,这是母亲临死前唯一留下的东西,而她却像有什么苦衷一样闭口不提这个东西的渊源、她和父亲的经历、父亲为什么会死,只是把一个巨大的谜团留给他,让他在她去世后的十年里,除了工作,便无法控制地去寻找真相。
下班,黑蝶训练了一整天,神色有些疲惫。刚脱去还穿不习惯的高跟鞋,她换上了自己从农村老家带来的布鞋,奶奶亲手缝制的土布鞋,虽然跟身上穿的时尚衣服不甚搭配,可被挤压了一天的脚掌总算轻松了下来。
揉了揉酸涩的小腿,她要赶回自己租住的那间小屋子里去做饭了。虽然晚饭简单到一袋方便面加几片菜叶,但她也能满足地大吃一顿。这月可以多省下一些钱来寄给农村的弟弟,虽然他只比自己小一岁,可他刚刚考上大学,学费还没有着落。奶奶的身体也日渐衰弱,还撑着身体照顾那个破旧的家。
想到奶奶,黑蝶的眼眶有些湿润,半年没回家了,不知道她好不好。自从来城里打工被招入模特队,她的生活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变。一个月两千来块的薪水,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听说以后接了工作,薪水会跟着水涨船高,她心里总对未来憧憬着什么,弟弟、奶奶、家……
“嘎吱。”成伟的汉诺基停在黑蝶的面前,吓了她一跳。
“成总,你好。”黑蝶勉强笑了笑,肚子里一阵咕咕直响,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拎着高跟鞋打算从车尾绕过去。
“嗯,那个,黑蝶,你老家是正县农村的?”成伟从车里伸出头来问道。
“是呀,正县定村的,怎么成总你认识那里?”黑蝶显然有些意外,眼睛里也带着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