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偏偏这个传呼机像鸟儿一样叫起来。徐有福有点羞愧地将传呼机拔出来看了看,是家里电话。对徐有福来讲,家里的电话与领导的电话是一个规格,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想出去到吧台回电话,又怕找不到包间遭人耻笑。正当他焦急时,善解人意的许小娇已将她的手机递过来,说:“用我的手机回电话吧!”许小娇这样说时,眼光里闪过一丝怜惜,一丝怜惜后面透出一丝丝情意。女人总是同情那些生活中的弱者,所以国外慈善机构的领导人一般都是女性。
徐有福犹豫了一下,接过了许小娇的手机。他的手无意中触碰到了许小娇的手指。许小娇的手指透出一丝丝凉意,就像夏天口渴时,塞进嘴里一个冰棍儿,有一种舒服和奇妙的感觉。
如果当时许小娇望着徐有福的眼神是怜悯,他便不会用许小娇的手机回电话。可这小妇人望着他的眼神是怜惜。徐有福再笨,也知道怜惜和怜悯是不一样的。怜惜不伤自尊,反让人觉得有种亲近和亲昵的感觉。
这小妇人真是很讨人喜欢,从不伤害男人,尤其是比较卑微的男人。这小妇人其实很有钱,每次请客一花就是一两千元。小妇人有钱但不张扬,不像大堂经理,人人知道她月薪五千元,连街上的小痞子都知道。一次俩小痞子打赌,一个对另一个说:“大堂经理晚上下班后,你敢将她拦住强奸吗?你敢吗?你敢我给你一百元!”另一个回答:“我不敢,你敢强奸她我给你一千元——给一万元你也不敢动她一指头!公安局长嘣一枪便将你的小脑袋崩不见了——除非你长两个脑袋!”
徐有福将许小娇小巧的手机捏在手中,却不会用。他脸有点发烧,像弹钢琴那样嘣嘣嘣胡乱按了几下,便扣在耳边喂了一声。这就好比将一部固定电话的电线剪断,却拿起话筒讲话一般,电话当然是打不出去的。徐有福将手机拿下来,有点发窘地自言自语道:“怎么断线了?”
此时他的脑门已浸出细细一层汗。许小娇忙探身将手机拿过去说:“我的手机和你们的不一样,比较复杂。”她一边为徐有福不会打手机开脱,一边又怜惜地闪徐有福一眼问他说:“你家电话是多少?”徐有福说了一个号码,许小娇熟练地将电话拨出去。徐有福又吓了一跳,因为妻子是不允许他与别的女性有接触的。徐有福妻子十分主观地认为,除她自己之外,全世界所有的女人都是像李师师陈圆圆苏小小那样的狐狸精,是狐狸精就要勾引人。而全世界的男人又没有一个好东西。所以这样的女人与这样的男人往往会一拍即合,一触即发,可怕得很!
徐有福妻子常常毫无来由地“考验”徐有福。有一次徐有福到县里下乡,妻子竟在徐有福行前的头一天晚上悄悄将他的一只鞋垫后跟剪去了一截。下乡的几天里,徐有福老感到一只脚的脚后跟硌得慌,后来走路都有点一瘸一拐。晚上将鞋垫取出来寻找原因,才发现一只鞋垫比另一只短一截。下乡完毕拖着一只隐隐作痛的脚回到家里,问妻子为啥要剪掉一截鞋垫,妻子竟若无其事地说,这样你就会时时想起我,再不敢想别的女人了。妻子说着瞅瞅徐有福的裆部又道,(你每次出门前)我总不能将你那个东西卸下来吧——那个东西又不是机器的一个零件!妻子这样说着,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好笑,哧哧笑了一会儿又说,那东西若真能卸下来,那才叫人放心呢!男人出门前像到银行存钱那样,都将那惹祸的东西卸下来,交由老婆保管——相当于身上只带一个存折,不带现金——那样天下要少出多少男盗女娼的事儿呢!
这就是徐有福的妻子,其思维很有点“愤青”和“另类”的味道。她那天给徐有福讲出这一番道理时,最后的结论竟是寄希望于中国的科学事业早日发达,研究出完全和人类没有什么差别的机器人,包括生殖繁衍、传宗接代的任务也由机器人去完成——因为机器人的“那东西”可以卸下来。
所以徐有福见许小娇拨自己家里电话,兀自吃了一惊。万一许小娇接通徐有福家里电话,再喂一声就坏事了,妻子回去肯定跟他没完。“跟哪个小婊子到哪儿睡觉去了?”妻子肯定会这样不依不饶地拷问他。许小娇吹气如兰,可徐有福妻子却会认为许小娇口里喷出的是那种妖精口里喷出的毒汁,喷在哪个男人身上,哪个男人的魂儿就跟许小娇走了,只给徐有福妻子留下一具僵硬的躯壳。
口吐如兰气息的许小娇,任何时候都会有得体的表现。她将电话接通后,迅速递给徐有福。徐有福急忙将手机接过来扣在耳边:妻子让他吃完饭后,到市场买两个茄子和一个莲花菜。
那天吃完饭局长要去开会,将手机扣在耳上说着话匆匆走了。赵勤奋见局长走了就来了劲,提出要去按摩。他说:“小娇,你干脆再请大家到‘满眼春’按摩吧。连按摩带洗脚每
人才三十元,咱五个人共是一百五十元。女人去那里按摩的也不少。那里服务挺周全的,男人由小姐按,女人由小伙子按。”赵勤奋说着将目光转向徐有福,道:“有福肯定没享受过吧?人家那里是正规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