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去了半天没回来,雨还下个不停,班长老婆惊慌了,林若水也惊慌了。
林若水忽然冒出一种感觉,班长可能出事了。想到这里,她心中一惊,再也待不下去了。她果断地对班长老婆说,嫂子,你在家里看着,我要到阵地上看看。
班长老婆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看一眼就回来。说完,林若水套上雨衣冲进了大雨中。骆驼叫唤着冲了出来,被林若水喝斥回去。
林若水飞快地往阵地那边跑,刚刚产生的那种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雨喷薄而下,像雾一般将她紧紧裹住,让她几乎难以看清前方的路。风一阵阵刮过,雨水直往她脖子里灌,不要多久,林若水已是浑身透湿了。山间小道已成河沟,她在泥水里奔跑着,几回摔倒了,滚在泥水中,可她已顾不了那多了,爬起身继续往前飞跑。
看到林若水冲进了雨里,骆驼一个飞跃冲了出去,跟着林若水在如注的雨水中飞奔起来。林若水又轰它回去,可它说什么也不回去。林若水就只好随它了。
翻过一道山梁,她终于能看见阵地了。在阵地的洞口边,一片红红的东西若隐若现。她高声叫着“班长”冲了过去,才看见是洞口护坡滑坡了,一堆巨大的泥土像一堵墙,几乎已把洞口堵死。
班长――她对着山呼喊,不见回音。
班长――她又对着洞口呼喊,只有嗡嗡的回声传来。
这一下林若水真的着急了,班长到哪里去了呢?
她环顾周围,除了不绝的雨声,没有任何动静。她爬过堵塞在洞口的淤泥,准备往坑道里去。刚刚爬过去,就感觉脚下一软,有什么东西把自己绊倒了。她往脚下看去,是一只胳膊,是班长的胳膊。班长被深深地埋在了泥土中。骆驼也汪汪地冲了过来,咬住了班长的袖口。
班长――林若水声嘶力竭地叫一声,扑上去狠命地用双手刨起泥土来。一边刨着,林若水呜呜地哭了,班长,你不能死啊,你千万不能死啊。
林若水浑身滚在泥里没命地刨着淤泥,双手已是血迹斑斑,班长终于露出脸来。再往下刨,班长的整个身子就都出现了。林若水轻轻地叫着他,趴在他嘴边去感觉,已没有一点气息了。再伸手摸他的脉搏,也没有纹丝跳动。林若水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试试人工呼吸了。这方法,她在中学时就学过了,但从没真的做过。此时,林若水已顾不了许多,她必须做最后的努力。她跟骆驼一起,迅速将班长拖到了坑道内,趴下身子就开始为班长做起人工呼吸来,上去一口就吸出了一嘴黄泥。她像一个老练的战场救护医生,做一下呼吸,再起身为他按压胸部。几十个回合,她已是大汗淋淋了。半个小时过去,她欣喜地发现班长的手指轻轻弹动了一下,她知道班长可能有救了。又是约莫半个小时,林若水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虚脱了。班长的胸腔里终于吁出一口气来。她旋即把耳朵附到班长的嘴边,竟感到了班长的些许气息,再伸手摸他的脉搏,也有了轻微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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