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奇怪的是,刚才面带嘲弄的那几个外国人,有两三个居然叫起好来,还鼓着掌。看来,这些家伙和日本人的矛盾也不了。毕竟三十年代初的日本人,越来越猖狂了,已经有些不把英国人和美国人放在眼里。
萧晨把文明杖扔到地上,走了几步,弯腰抱起那个仍然倒在地上的黄包车夫,那位满脸是血的老人。老人疼得动不了,但眼睛睁大着,看样子还很清醒。他几乎被血盖住的眸子里,此刻,蒙上了一层水雾,他的嘴巴张了张,挤出艰难的几个字来:“谢谢,谢谢!”
“老人家,不用!”萧晨笑了笑,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我这就送您去医院,给你治伤!”
老人抬抬手,只动了一下,就无力地放下了。看样子他想制止,但是实在动不了。他张张嘴,表情有些凄苦,有些着急,说道:“先生放我下来吧,我这点伤不要紧。我还要去拉车。再说,我身上….”
“老人家,你放心。我给您看,我身上有钱,车不拉了,治好伤再拉!”萧晨心里一酸,眼泪几乎要下来了。
这时候,终于有两个黄包车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面带感激,但又急切地说道:“先生,您是好人。您把他交给我们吧,我们带他去看伤。还有,您还是快走吧。不然,一会儿巡捕房的人来了,就糟了!”
萧晨想了想也是,便把老人递给那人,正要从怀里掏林如雪给他的大洋。就听后面一阵急切杂乱的喊叫,接着,一个粗沉蛮横的声音响起:“八噶,支那猪,是你伤了我们老爷和少爷!”
这汉语说得相当生硬,萧晨手停住,回头一看,只见三个身穿短打扮的汉子,正围着那个日本中年人和青年,有两个低头看伤势,一个长相威猛的正朝萧晨喊话。
萧晨冷冷地打量了下,没有慌张,先是从怀里掏出大洋来,塞到一个黄包车夫手里,轻声说道:“快去医院,给老人看伤!“
“先生,我不走,我要……”老人看到了发生的情况,眸子里露出焦急的忧色。另两个黄包车夫,也是一般表情。
“快走!你们在这里,我会分心!别担心,我自己能应付。”萧晨看老人仍然在流血,心里担忧。用力推了那个三十多岁的车夫一把,然后转身向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