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平常都很安静,只要有吸引他的玩具或书本陪着他,他就能自得其乐,是个用言语就可以轻易沟通的小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感谢儿子的懂事。
“爸比,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小若宇期待地问,很聪明的不提起妈咪,他已懂得看大人脸色。
他知道他们分开了,虽然想念妈咪,但是他会忍耐,不像其他小朋友那么爱吵闹。
“这个周末就来接你。”耿君旭给出承诺,他明白孩子会想家。
但对他来说,一个家原有的风貌是什么样子他已记不得了。
一个称之为家的地方应该提供温暖、安全,有个爱家的爸爸、有爱心的妈妈,还有可爱的孩子,才是完整。
但他们的家已然像是散乱的拼图,拼不回原来的样貌了。
“耶!我们可以一起洗澡、一起看电视、一起玩你平板电脑里的游戏切水果大赛,切切切……”小若宇小嘴说着心里的无限期待。
“当然。”耿君旭不想教儿子失望,再次保证。
“耶!”小若宇快乐的蹦跳。
两父子大手牵小手的走到街上,这时一辆刚停在路旁的车子里有个女人看见了他们。
她就是耿君旭的前妻洪雨棠,她本想上楼去保母家探视小若宇,但显然耿君旭早她一步到达。
她的目光追随着他们两人的身影,眼底流露着哀怨和渴望,她很想下车加入他们,可是她再也没资格。
她不再是耿家的人,都怪她太年轻,二十三岁就嫁给耿君旭,他其实待她很好,可她自己心性不定又喜欢跑趴。
就在一年前耿君旭出国时,她和几个朋友参加一名服装设计师的发表会,受到那名男设计师的引诱,她喝醉了,红杏出墙。
几次的私下约会后,终于被耿君旭发现,原本美好的婚姻,从此变调。
她成了下堂妻。
她眼巴巴的看着耿君旭和小若宇走向对街的汉堡店,他们愉快的身影,好像少了她也无所谓。
她的泪淌了下来,她始终没有勇气去求耿君旭让她回到他身边。
都一年了,他的气好像还没消,他对她一样冰冷,就算在保母家遇到了,他也不看她一眼。
她宁可不要他的赡养费,她只要回到耿家,回到他身边,孩子应让她来照顾。
可她开不了口求他。
她趴在方向盘上哭泣,心碎的感觉只有自己独尝。
约莫晚间七点,徐芸倩回到家里,家门一开迎面而来的是温暖的饭菜香。
客厅里已退休的徐爸爸一派悠闲的在沙发上看报纸,一见到她回头笑着问:“去哪里约会,整天没见到人?”
“才不是咧!人家是去应征工作,很辛苦耶!”徐芸倩脱鞋入内,有点累的坐到单人沙发上说。
“哦?怎么没听你说今天要应征工作?”徐爸爸放下报纸问。
“我是想应征上了再跟你和妈说嘛!”徐芸倩伸手摘了桌上的葡萄吃。
“那现在是应征上了?”
“嗯!而且我今天就留在那家公司里见习。”
徐爸爸很替女儿高兴。
徐妈妈在厨房里听见女儿说话的声音,正好她也做好饭菜可以开饭了,她解下围裙,轻快走出来,愉快地对她说:“我跟你爸还以为你在台北交了新朋友,跑出去玩了呢!”
“妈,我有那么爱玩吗?而且我们才刚搬回台北一个月,我都快不认得路了,去哪里交新朋友?”她倒是见到了耿君旭那个“旧朋友”,他还成了她的上司。
她想着要不要向爸妈提起他,她相信只要一提到他,父母应该会对他有印象,他们认识他的爸妈,大家是以前的老邻居,可是她怕一说也会一并把他的私事说了,那并不太好。
既然知道他的事就得保护他的,这是基本的朋友之道,还是容她把他放在心里就好。
其实一路回到家,她脑子里转的全是他,还有他说过的每句话,她真的难以想像他所经历的事,甚至还有个三岁半的小孩。
“说得也是,那你在外面整天一定又累又饿了吧?”徐妈妈问。
“是啊!妈,人家好饿喔,快饿坏了啦!”徐芸倩撒娇地说。
“呵呵,可以开饭了,你们两个快进来洗手吃饭了。”徐妈妈慈爱地笑着说,对两人招手。
“是。”两父女从沙发上起身,进厨房洗手,一家人开饭了。
晚饭过后,徐芸倩和妈妈一起洗碗,两人站在水槽前分工合作,徐芸倩负责清洗,徐妈妈把碗盘擦干,摆在一旁晾干。
“妈,一般三岁半的小孩能做些什么?”徐芸倩很想搞懂小孩子。
“三岁半?我怎么知道?”徐妈妈毫不思考地回应。
“你不是亲手把我带大的,怎么会不知道?”徐芸倩没想到问不出答案。
“你都这么大了,快能嫁人了,我怎么还能清楚的记得三岁半的小孩能做些什么?那是年代久远的事了,得拿照片出来看才会有印象,但我一直都记得你小时候可爱得要命,走到哪儿人家都说你长得好逗人喔!”徐妈妈回想着,甜蜜地笑着。
徐芸倩耸耸肩,妈妈竟想不起来,她还以为她有带小孩的经验,问就问得到了。
索性别问了,她对这个问题那么好奇做什么?那又不干她的事。
其实也就只因为是耿君旭的小孩,她才会好奇地想去弄懂,要是别人的,她也许就不会那么好奇地想知道了。
两母女闲聊了别的话题,将厨房打理好后,她们到客厅去和徐爸爸一起看电视。
一家三口相处得很幸福、恬适。
一星期后——
徐芸倩已正式加入公司的运作,并且表现良好,天天都很准时的到公司上班。
上午时间大家都在核对帐目,会计的工作可不容一点差池,整个会计团队都上紧发条。到中午休息时间,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今天要吃什么?”几个同事在相互问着。
“叫便当好了,天气好热,我不想出去晒太阳。”有人懒洋洋地趴在桌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