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於回到了家,昏暗的客厅,显示爸妈都已经入睡了。
由於时近午夜,所以珊曼莎筋疲力竭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好不容易才爬到三楼;打开房门走进去,她把高跟鞋一脱,就崩溃似地瘫在最靠近门边的椅子上。
她懒懒地躺着,半拉扯地将皮外套从肩膀上抖落下来,又把皮包往梳妆台上一扔,用力搓着双手;房间里虽然非常温暖,可是她的手脚却出奇地冰冷,只有脸上一片燥热,心脏也怦怦跳个不停。
今晚的种种景象一一在她脑海中再度显现,似乎仍然被刚才那个吻所困扰,她烦躁地甩甩头,褪下衣物和丝袜,踱入浴室;她开始放洗澡水,滚烫的热水迅速注满浴缸,她倒了些迷迭香精油和玫瑰精油到水中,准备好好泡个澡。
简单地冲澡之後,浴室中巨大的洛可可镜子上,雾蒙蒙地凝结了一层水气,她伸手抹掉镜面上的薄雾,在水气氤氲之中,一个女孩绯红的脸出现在其间;也许是被寒风冻红的,她忍不住想,茫然地感觉到一股热血冲上脑门,不觉抚摸着烧红的脸庞和肿胀的双唇,发觉那是被西蒙强吻的结果。
她看见镜中的自己,想要伸手抹去他的吻,但那却无法将他自她心头抹去。
她一个人静静地坐着,想起第一次与人接吻的感觉,好像朦朦胧胧的,已经记不太清楚了,那种模糊的感觉就像是爱情,没有半点真实的感觉。
她是个保守的人,对於爱情和婚姻的想法也过於守旧,因为她想要适应上流社会,好好过日子,并且继续实现自己在设计服装的梦想,所以必须遵从艾方斯夫人的命令,当个成功的女人,避免令人难堪的失败,纵然时常悔恨於自己何以要接受别人的宰制,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啊。
在私生活上,她一向对人不假辞色,也曾经对性的念头怕得要命,很抗拒有人透露出半点占便宜的举动或话语,根据她的自剖,这种想法应该是青春期的时候形成的,那时她发现身边的男性都把心思放在她的外表和身材上,眼睛也总是盯着她的胸脯打转,没人在乎她的创意与才华,这种恶感造就了她的强烈洁癖;这可以说明她为何没有结婚的打算,或者她为何至今保持了处女的纯洁,本来她有许多机会,可是艾方斯夫人早就掌握了她的未来,又不时透露出让她当艾方斯家的媳妇的想法,她对於未来感到恐惧而胆怯,所以现在一个机会也没有了。
珊曼莎知道自己是一个胆小的女孩,或许心态上有些不成熟,对男性的追求也感到相当厌恶,亦或是强烈的焦虑,总之她连自己的想法也无法完全理解,但她晓得西蒙在想些什麽,或许她从好久以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