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等了一会儿，推他：“干嘛啊？不表扬一下还这个样子。”
杨文畅为难地看她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柳轻云“噌”地站起身，气得跑去门外走廊上做深呼吸，过了会儿又冲回去喊：“你有什么就说啊？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一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最讨厌这种态度了！”喊完又跑回阳台上捏了拳头一下一下敲打砖砌的护栏。
杨文畅跟出来，抓住她不安分的那只拳头陪着小心说：“我说了你别生气。”
柳轻云闷闷地“嗯”一声。
杨文畅牵了柳轻云回房间，总算说出了最近一直令他困扰的担忧。他，一个小县城里条件不太好学校的语文老师，工资不高，再加上比较困难的家庭状况，习惯于从小勤俭节约地过日子，而柳轻云是在相对优裕的生活环境里长大，没缺过什么，享受着物质带来的愉快，吃的穿的用的都在一定档次上讲究着，花钱时不用考虑这个考虑那个。这样的差距在热恋时也许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激情渐渐平静下来以后呢？她跟他来了这里，什么保障都没有，也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他怕有一天他们会为这些争吵、闹矛盾，然后出现不好的状况。他说：“我一直都在犹豫，不知道这些话该不该对你说，说了是好还是不好，我不能说谁对谁错，我们只是生活方式不同，可是两个人在一起了就有许多实际问题要考虑，你都跟我来这里了我还要说这些自己都过意不去。”
“说了才好！”柳轻云一挥手，“所以我们才要做点事啊，你放心，我会跟你一起挑担子的。”随即又疑惑，“你不会告诉我你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吧？我妈说的那些你都答应了啊。”
“我答应的我就会做到。”杨文畅依然忧心忡忡，“可是……那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我们会不会坚持不到那一天呢？”
柳轻云起身站到杨文畅面前，捧着他的脸在他乱蓬蓬的脑袋上啄了一口，乐观地说：“不会，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杨文畅环住她的腰喃喃：“我真的想跟你好好地认真地过日子，可我怕，真的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我一直认为我会平静地过完这一辈子，就跟周围的人一样，结婚生子，存点钱盖间房，无风无浪，直到和你在一起我才认真地想要做点什么，想给你更好的生活，不让你后悔跟了我，也让你爸爸妈妈放心。可我也茫然，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改变，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好，我不想让你失望，不想……”
柳轻云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所有的不愉快在他诚挚的倾诉和不轻易显现的脆弱前土崩瓦解，这个杨文畅，平时一脸腼腆什么都不好意思多说，真要说起来简直腻死人不偿命，可你能说这仅仅只是甜言蜜语吗？柳轻云抱住他的头微微摇晃：“不要紧不要紧，我会很有耐心的，我记得你说过的，要一辈子的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