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出现了岔道,杨文畅是该跟着柳川越出去还是留下来听施静把话说完,哪个选择都不会是标准答案,只有若干年后回首才能知道当初的选择带来的是怎样的影响,在这个选择面前,杨文畅听从潜意识里最渴求的直觉朝柳川越走去,背上是沉甸甸的几道目光。病房里十分安静,施静的泪停了,柳轻云的眼里却有薄薄的泪光闪起来,杨振武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没语言表达,洛子麒挺感慨目前这份尴尬,同时觉得没什么意思,他宁愿一切是场游戏,不用负担太多。
柳川越一直在抽烟,步伐沉稳,隔开门诊部与住院部的绿化带里有长椅,他在爬满藤蔓的葡萄架下坐下,重新抖出根烟叼着点燃,深吸一口再浓浓地吐出来,仿佛这些就是他要说的话,时间在他的沉默中一毫一毫挪动。杨文畅站了一会儿,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好半天充满歉意地说了声对不起。“嗯?”柳川越淡淡地看他一眼,“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杨文畅躬着腰,十指交握,手肘撑在膝盖上,两眼凝视前方:“跟轻云商量过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说出来。”
“你能给她什么?”这一次柳川越盯着他看。
杨文畅思考了好一阵,诚实地回答:“没认真想过。”
“有没有想过你们不可能在一起?”
“嗯……没想过,没时间想,脑袋里总是塞得满满的。”
柳川越吸口烟,停了一会儿:“很想跟她在一起吗?我要听真话。”
杨文畅不安地搓动两支大拇指:“也许在你面前说这些话很奇怪,也很不应该,毕竟你是……我真的很抱歉,跟轻云好上前我从没想过会有今天,好上后又没法想明天会怎样,只要天天能看到她就很高兴了,我把握不了自己。”
柳川越将烟头在地上摁熄,起身弹进不远处的果皮箱,一转身居高临下地俯视杨文畅:“我看你这人还行,但是如果你伤害了轻云我一样不放过你,你考虑清楚,要不担起责任要不趁早别惹她。”
“啊?”这大大出乎杨文畅的预料,他吃惊地仰视柳川越半天反应不过来。
“别拖着,该面对的早点面对,我看就今天吧,去我爸妈处说清楚。”他逼视他。
杨文畅不敢相信地慢慢站起来:“你……你不反对吗?”
“你要说服的不是我,还有,你得确定轻云和你都愿意冒险。”
“你……”杨文畅松了口气,感激地笑起来,“我没想到……是我先对不起你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