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看着她，目光深沉。
柳轻云拎着几个购物袋推开网吧的玻璃门，空调制造的温暖迎面扑来。她选了个靠墙角的机位，又拉了把椅子过来堆那些新买的服装，对于周围投来的种种目光，她视而不见。
登陆qq，去好友栏里翻出飘灰色的头像发去信息：“在吗？”
飘的头像在三秒钟后斑斓地闪烁：“在，抱抱。”
柳轻云眼眶忽然一热：“飘……看到你好开心……”
“笑，开心就好。”
“我买了很多新衣服。”
“你气我啊，踢。”
“来抢啊。”
“好，等我练成了幻影移形。”
“飘，我们认识多久了？”
“一个月吧。”
“我们彼此还不是很了解，对吗？”
“当然，我们认识的是对方在网络上的id。”
“那我就当你是陌生人好了，当你是个绝对的旁观者好了。”
飘警觉：“你到底想说什么？”
柳轻云急切地在键盘上敲打，越急越觉得这个键盘很糟糕：“飘，听我说个故事好吗？就当个陌生人、当个旁观者那样听好吗？”
“好。”
“你可以不用理我，当我自言自语就好，我只要知道你在听就好。”
“好。”
柳轻云开始一段一段地敲一个故事，这些片断“嘀嘀”叫着跳入对话框，等不及似的一段紧接着一段，有时几个字，有时十几个字，急急忙忙地要找一个出口，像她此刻的心情。
思绪回到十三岁那年的初春，那个万物勃发充满希望的季节里，她躲在隔壁人家的灵堂外偷偷朝里张望，沉痛的哀乐揪紧了她的心，她看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在灵堂里张罗，看到邻家大她四岁的小哥哥沉默地低垂了头跪在灵床前，灵床上并列躺了两个人，是小哥哥的爸爸妈妈。柳轻云难过地想：小哥哥以后该怎么办呢？
这场葬礼早在意料之中，却也出人意料。
小哥哥的爸爸被查出癌症晚期，诊断书就是一张死缓判决，一家人拿了这张判决离开医院回家，照样高高兴兴的，甚至比平时更高兴。小哥哥的妈妈说：“既然非要走，那就要走得高高兴兴的，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别心痛钱，就当那些钱住院花掉了。”于是，小哥哥的妈妈每天都会买很多好吃的回家；于是，小哥哥的家里每天都会有很多人陪小哥哥的爸爸推麻将，小哥哥照样的上学放学、照样的成绩优异、照样的笑着同人打招呼。小哥哥家里十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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