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码头很近的地方,一块白晃晃的招牌在蒙蒙的雾气里时隐时现,我紧走几步,在天空中一声什么怪鸟儿的嘎嘎怪叫中,我看清了牌子上的字:“鲸鱼客店——彼德-科芬。”科芬!(棺材的音译)鲸鱼!
将这二者相连,棺材和鲸鱼,我感到后脊梁一阵冰凉。
不过,据说南塔开特姓这个姓的人不少,那么这个彼德是从南塔开特来的喽!当然,更主要的是,从它破败的外观看,这家客店一定十分便宜,说不定还有味道不错的土咖啡呢!我迈步走了进去。
这是座像得了半身不遂病的破房子,北风呼啸之中,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不过,你如果在屋子里面而不是在屋子外面,两脚搭在炉子上,悠闲地喝着咖啡,那么这呼啸的风声就纯粹是一支催眠曲了。
古代一位著名的作家曾经说过:“要判定这狂风冷雨的好坏,那要看下判断的人的位置:是隔着满是冰花儿的玻璃向外看,还是不隔着什么东西,里外一样冷地向外看。惟一的玻璃安装工就是死神!”
这段话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我觉得我自己就是这座房子,两只眼睛便是两扇窗户。
按照那位古代作家的话进行改良已经来不及了,宇宙的结构已经完工了,一切都无以改变了。怎么办?可怜的拉撒路只好在冷风中瑟缩颤抖了,颤抖得身上仅有的几条破布片也掉在了地上。而就在此时,那位身着紫袍的老财主则志得意满地叫道:“哈,冰天雪地狂风怒吼的景致多么怡人啊!星空灿烂、北极光斑斓,让那些谈论一年到头四季如春的什么鬼气候的家伙们见鬼去吧,我要用炭火创造一个夏天!”
拉撒路却无法对着一样斑斓的北极光举起他冻青了的双手,他也许在遥想着赤道上的美丽吧!
他多么想和赤道并排躺在一起啊!也许他没想那么远,只想就近找个火堆钻进去呢!
老财主在由冰块围绕的温暖如春的宫殿中对屋外的拉撒路的快要冻死,并无任何感觉。他悠闲地踱着步,可并没喝酒。因为他是禁酒协会的会长,他不喝酒,只喝孤儿们的眼泪。
算了,这么多感慨有什么用呢?反正要去捕鲸了,这样的事儿还多着呢,先进屋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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