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云飞扬，我颓然回到卧房，栽倒在床上。胸口憋闷的很，却又不能发泄。
“狐鸣。”我轻声道。
“陆主子。”狐鸣不知藏在哪，也轻声回答。
“去告诉梁大人，云飞扬有问题。还有，查查云飞扬入朝这几年，和什么人接触的多，多注意他。”我转眼看向窗外，一个人影留在那。
人影晃了一下，道：“陆主子，发生什么了吗？”
我没好气地道：“快去！”
狐鸣一阵沉默，然后是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昨夜的一场秋雨，让土国的温度跌落下来。一身还是单薄的官服在我身上，让人觉得阵阵发凉。
赵都郡因为屯粮的事，已被打入大牢。现在都郡一职空缺，我这个副手就要全权负责。不知这赵都郡是如何得到这个官的，他在职期间，几乎不问公务。现在事情一大堆，我非要生生坐上一天不行。
看着桌上最后一个公文，我不觉叹了一口气。揉揉酸涩的眼睛，来到窗边，向外眺望。
外面渐渐日暮，雾气渐渐升腾。似梦似幻的水汽，用肉眼就看得见，感觉得到，却就是抓不到。
推开窗子，雾蒙蒙的湿气，扑面而来。湿浊的感觉让我有些厌恶，转身回到桌前，将那份公文拿起，随便看了一眼，批了。
扔下公文，我走出房间，道：“来人，备轿。”
在外面候着的侍卫走过来。“大人，是要回府吗？”
“不，去梁府。”
自从回到京都圣土国州，第一次来到梁渊家里。
人未非，物依旧。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君辅的家，竟然和五年前的样子相差无几。如果是别人，一定以为梁渊是何等的高风亮节，清廉正直。一如五年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我。
可是，如今看在眼里，却是无尽的讽刺。
雾已经变得浓了，稍远一些的地方已经看不清楚。当年的梁家管家，只是看了我一眼，便领着我进了大门。
只那一眼，我便知道，他认出我来了。
不过，梁府里，这些下人，也就只有他才认得我吧。听说当年的那些下人，一个个都一点一点被换掉了。
管家将我直接领到了书房，梁渊和梁璐正坐在里面下棋。
“大人，陆大人来了。”管家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梁渊将头抬起，对我笑笑，道：“迤逦，来，坐这。管家，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要来书房。”
管家沉默着出去了。
我坐到一边，等着他们把那盘棋下完。
可是他们下的用心，似乎分不出胜负，我等得心烦，索性闭目养神。才刚刚闭上眼睛，就听到梁渊道：“迤逦，要不要来一盘？”
我一笑，道：“迤逦不善棋艺，不敢与大人较量。”
梁渊摇头，道：“人啊，不可妄自菲薄。想当年，可是公主殿下的那份置身事外，让我眼前一亮啊。”
“我还以为大人是因为我的生母是水国人，而另眼相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