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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昔鉴看着眼前的名单,眉头紧锁,嘴唇紧闭。
自己的臣子暗地里搞了这么多小动作,当主人的心里一定不是滋味。就算平日里温昔鉴再温润,此刻脸色也变得有些怨毒。
“啪”地一声,温昔鉴将名单拍在了桌上,气闷地说:“真是反了他们了。这个赵印,该就地正法。”
一听这话,我连忙跪下。“殿下,迤逦擅自做决定,请殿下降罪。”
我没跟温昔鉴商量就和赵印达成了协议,已是暗暗拨了他的面子。现在,要把面子还回来。
温昔鉴连忙伸手扶起我,怅然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要不是你和云大人灵活机变,赵印也不会供出这五人来。我只是生气,这五个人,都是大员,尤其是锦郡郡守,他所在的郡受灾最重,他也忍心以权谋私,中饱私囊。枉我曾赞叹他的诗词,清丽脱俗。还以为会人如其文。唉……”
温昔鉴提到锦郡郡守柯鼎原,几乎是痛心疾首。
“殿下……”我想出言相劝,温昔鉴却是摆了摆手。
“云大人,下药的事,查的怎么样了?”温昔鉴又重坐回椅子,适时地换了话题。
我不禁赞叹。一国未来的君王,心思既要活,也要硬。温昔鉴虽然刚刚成年,但此刻,他却很有储君的架势。
他应该很欣赏柯鼎原。原本在心目中是一个清风浩洁的人,可是一瞬间,清风浩洁的形象被贪官污吏的形象代替,这打击不会小。他能适时控制自己的情绪,总算不错。
正在赞叹温昔鉴的成长,却突然想到梁渊,心里一下子黯淡下来。
温炳滢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梁渊控制住了。那么温昔鉴努力让自己成为优秀的君王,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不是受制于人。凭他的玲珑心思,该是都能看透的,那岂不是更痛苦?
又或者,等到温昔鉴即位时,梁璐也许已经复国。这弱小的土国,能不能保得住,已是一个问题。
“陆大人,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我飘走的思绪被云飞扬拉了回来。
我尴尬地一笑,含糊地应了一句。
温昔鉴关怀道:“陆大人,若是不舒服,就去休息吧。这里的事,就交给我和云大人。”
我连连摇头,一幅哀婉地样子道:“殿下,这事与迤逦有直接关系,迤逦想亲自弄个水落石出。”
温昔鉴沉默不语,算是默许了。
云飞扬则道:“陆大人想要弄个水落石出,恐怕要费些力气了。张将军审问了那位管家不下百次,可是管家什么也不说,一个劲儿喊冤枉。刑也动了,还是一样。只怕,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想起中午时在正厅见到的情景,心下难受。管家年岁不小了,一惊一吓,又动了刑,不知还撑不撑得住。
“殿下,依我看,那管家应该是被人栽赃了。不如就放了他吧。再审下去,问不出个头绪,反倒会出人命。”我对温昔鉴求道。
温昔鉴对我的话有些讶然,看了我半天才微笑道:“陆大人,你当真?”
我行礼道:“这等事,迤逦不敢玩笑。”
温昔鉴深深地看着我,眼里波澜涌动。
“好,来人啊。即刻放了管家,打赏二十两银子,算是赔罪。”
在郡守府又歇了一日,押粮的队伍终于又上路了。一连几日,除了有一天因为大雨而没能进城,被迫在野外露营外,都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