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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紧紧地关着,侍卫严密把守,几乎要到了严阵以待的地步。
我讶道:“看得太紧了。”
云飞扬失笑:“拜昨晚你那句‘一定要看住赵郡守’所赐啊。”
命侍卫打开门,一眼便看见萎在椅子里的赵印,闭着眼睛,眉心的川字很深,铁青着脸。
赵印缓缓睁开眼睛,见是我和云飞扬,似是吓了一跳,却又不知所措,半张着嘴,没发出声音。
我盈盈走到赵印面前,笑问道:“赵郡守,可吃过午饭了?不如我们和郡守一同用饭吧。郡守大人可是赏脸?”
赵印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忽然起身,十分殷勤地说:“啊,是是,两位督粮司大人能跟我赵印一起用饭,是我的荣耀啊。”
我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坐到他对面。
云飞扬已经吩咐下去,上一桌饭菜。他走回来,给我和赵印倒了茶,才坐到我旁边。
我拿着茶杯,却不喝,一幅欣赏杯子的样子。
云飞扬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
我们悠哉游哉的样子,让赵印更加不安起来。
终于,他按耐不住,颤着声音问道:“两位督粮司大人前来,是……啊,我、其实……”
我摆摆手,眼睛却不离茶杯。“郡守大人,您做官做了多久了啊?”
赵印疑惑地看着我,还是乖乖地答道:“从芝麻绿豆大的官算起,也有十几年了。”
“那郡守之职呢?”
“嗯,不足四年。”赵印毫不犹豫地说。
我用力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轻磕的声音,让赵印一抖。
“赵郡守,您十几年的俸禄加起来,也才能勉强办成昨晚的宴席吧。”
此话一出,赵印发青的脸立即变得灰白,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转头看向云飞扬。该是他上场了,总不能我唱独角戏。
云飞扬会意,轻咳了一声,道:“赵郡守,能告诉我,朝廷每年分给您多少粮食吗?”
赵印慌张地看着云飞扬。
云飞扬也不等他回话,又道:“昨夜,我也查看了郡守大人的粮仓。我倒真的有些惊讶啊。我督粮司粮仓里的粮食,也不见得比大人家里的粮食多多少啊。”
空气骤然凝结。只不过,此刻感到呼吸困难的不是我和云飞扬,而是赵印。
赵印抬手擦了擦冷汗,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我们面前。
“赵郡守,这我们可受不起啊。您快起来啊。”云飞扬嘴上这么说,却没动作。
我们不动,赵印自然不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