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禁又想,薇究竟是什么人?能让红鹰拿她无可奈何,还对她下跪,甚至连整个cdcc都不敢碰她;当她调查李恩树和江华的资料时,猴子说她利用了国际资源,在一两天之内,这是何等的效率?再看现在,海军那边派过来的军官,她随便打个招呼就行....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家庭背景一般,自己又只是个警察局长,可是以一个不到三十的女人,即便长得再漂亮,也不可能有如此能耐吧?
我将这些疑问讲给红鹰听,她听了后苦笑着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太多,我们的资料上写着,‘她是中华民族的女儿,享受国家力量的保护’――这是军方的一项保护计划,专门为了保护重要人士而建立的,就我所知的,只有两个女人享受这种保护,一个是她,还一个是李恩树小姐。”
“啊――!我草!”我拍着桌椅说:“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这么说来,她不就和李恩树是一伙的么?来给我电话,我打过去质问她。”
“我们还是先救了你朋友再说吧....”
“救毛,既然这些怪物是她们搞的鬼,直接找她不就得了。”
“我相信你的话,但是拜托你,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别对恩树小姐做出这样的结论好不好?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我和她认识快十年了。”
“好吧。”我见她这样说,也将语气降下来,“那我至少可以向薇问一下,看她是否参与了这件事。”
薇给我的答案是完全没有。她完全不认识李恩树,也不知道什么保护计划。但她向我公开了她的另一个身份――国家第七建筑队最高行政执行官,这支建筑队伍专门设计高难度高技术量高隐蔽性的国家秘密建筑,比如cdcc的总部大楼,以及银河实验室。
过了赤山大桥后,我们的汽车按照我的指示从主干道转到一个垸内湖的堤道上,一路上除了天气阴沉,村落冷清外,没有什么异常景象。等过了新港村,进入一望无际,连续数十公里的农田区,我们才逐渐注意到它――沙尘暴。
我第一眼看见它,就觉得那更像一个龙卷风,确切地说,是一个封闭不动,腰部直径达十多公里之粗的圆柱形龙卷风,圆柱的顶部逐渐变成一个半球面。它至少有数公里高,因为云层被排开了,透过灰黄的风沙层可以看到风暴另一边东方的天空里挂着一轮红日。日轮中心其实是黄色,色调在赤橙之间的阳光向外扩散,染出一个光晕,最外面才是红色的光圈。以光圈为中心,将近半个天空都被染成昏黄的颜色,染色的背景下,云朵呈现出怪异的灰黑色。
又过了一二十分钟之后,我们驶入了沙暴的边缘,前方的能见度明显降低了一些,偶尔有沙砾状小东西拍打在车窗玻璃上,一眼望去,所有的建筑都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灰――通过这些我可以推断风力正在逐渐减弱,甚至停了,我是指现在所在的边缘地区。
在下一个十字路口上,我们被一个军用哨卡拦住了,我顺便观察了一下,发现守着路卡的士兵,居然大都是身穿海军制服的,海军士兵!想必这就是周淳中校的部队,问题是这内陆地区,军方还真派支海军部队过来,为什么?
红鹰下去拿出证件交涉了一下,随即回到车里,两名士兵跟着出来,开一辆军用吉普在前面带路。
几分钟后,我们便进入了一个由几顶巨大的帐篷,栅栏,再加几辆卡车临时围建的军队营地,也见到了传说中的周淳中校。
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认出来了,我认识他。不对,应该说,我见过他,似曾见过。我记起来了,在第一次见到苏静高的时候,我陷入记忆闪回,那画面再次浮现在我脑海之中――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我对面坐着的是苏静高,而我右边坐着的神情冷酷的军官,正是眼前的这位中校。
红鹰与他打招呼时,我就开始偷偷注意他。他很独特,主要是眼睛,仔细观察之后,我觉得他的眼睛里流露的不是冷酷,而是一种目空一切的光芒。
我走上前去,朝他伸出手来,说:“你好,我是李俊――我们以前见过?”
他并没有立刻回应我,也没有同我握手,这让我很尴尬,只好悻悻地收回手来。过了几秒后他才冒出一句:“见过?在哪?”
“额,其实我自己也不太记得了....我,苏静高,还有你是不是一起吃过早餐?”
他冷冷地望着我,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接着他又将目光移向红鹰:“这里早在几天以前就被军方封锁实行交通管制了,昨天半夜里我的手下抓住一名违反宵禁令私自在主干道上闲逛的年轻人,自称是本市重案组组长。正准备核实他的身份,沙尘暴刮起来了,那小子趁乱跑了。”
“那他现在在哪?”
“今天早上出去探路的士兵在路边捡到一个手机,你拿去看看是不是他的。”说着他瞟了身后的桌子一眼,一名士官立即走过去从桌子里拿出只手机来递给我――正是猴子的手机。
“现在赶紧带我们过去救他吧。”我插口说。
“风沙还没停,直升机过去太危险,要是空气过滤器进了沙,多赔上几条命也救不回你朋友。”
“我们不能走路过去吗?我看这风沙还不至于吹得我们走不了路吧?”
他直盯着我,目光像是穿透了我一般,语气却十分平淡:“你以为就走过去这么简单?”
我被他盯得很不自在,他眼睛里散发出和雨雨一样具有力量的东西,和雨雨给我的“洞悉所有”感不同,他的是一种威慑气势,但我并不屈服,我快速回想雨雨以往的表情,学着她看我的样子看着周淳,同样冷静地说:“看来,这里隐藏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你知道那是什么,对吧?”
他微微一怔――只有我注意到了,但很快就回复过来,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有意思,你的眼睛里闪烁着他的光。”
我顿时失去冷静,张口问道:“你认识雨雨?”
“不认识。”他一摆手,“雨雨么,听说过,看来这血统还真的能传染啊,哈。”
“你在说些什么呢?”
“你很幸运,得到了这世上最宝贵的东西。算了,不和你闲扯了,说了你也不知道。这样,等风稍微小一点,我带你们去找人。”
我还想继续问什么,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使得我无从拒绝,至少不能当着面拒绝,唯有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