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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我杀了一个人!(1 / 2)

我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父亲,告诉他我马上就会回家,接着又打了个电话给猴子,迫不及待地告诉他我的发现。

很快我就到了父亲的账本面前,我将注意力的重点放在五月十日前后五天,以及雨雨死前,即小旅馆谋杀案发生之前的几天。

我耐心地寻找着每一条记录,终于发现其中一个对我来说有意义的地方――有一个用户在这两个时间段里都进行了长距离贵重货物托送。在五月十四日这天,有一个中型规格的包裹从北京送到这里,之后的六月里又有数批货物从北京送至该用户住处。最后一次发送货物是在八月下旬,送了整整一车子货物过来。

我匆匆记下这个用户的住址,又跑回住处取出警队里发给我的手枪(事实上我仍然不能公开将它挂在腰间并在公众视线里晃来晃去,而且这也只是摆看,因为真正抓获罪犯时往往不会需要我去。),以备不时之需。

猴子总是在最及时的时间出现,当我站在汽车东站边上的老梧桐树下刚刚准备掏出电话时,他便开着车悠悠地晃到了我面前。

我们的目的地是城市东南部十分靠近郊区的一栋旧楼,在湘中木业公司和洞庭水利局之间的一段路上,与雨雨的奇异事件研究会所(现在属于我了)在同一个街区,并且只有半公里的路程差。我记得那里有大批废弃的旧楼,以前大多都租给附近洞庭一中的部分选择在外住宿的学生,后来由于附近木工厂机器噪音太大的缘故,租的人便渐渐少了,即便不是学生,也没有谁会愿意住在一个四周都是日夜不停的轰隆声的房子里。

经过奇异研究会所时,我看到雨雨站在对面大楼的一张卷闸门前,半浮在空中朝我点头微笑,像是古典剧中的白色幽灵一般。我意识到此时不是分神的好时刻,使劲眨了一下眼,她就消失不见了。过了湘中木业之后,猴子让汽车减速行驶了一段距离,将车停在离我们将要“突袭”的大楼三四十米远的地方。

我们很顺利地从楼道抵达了二楼,并沿着走廊往玻璃窗户里面扫视。我们这样一前一后地搜查了好几个楼层,两个人都保持高度警惕,尤其是我,拿枪的手抖得特别厉害(事实上我从没真正拿过枪),这作为警惕来说已经过度了,更像是恐惧。我记得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小时候有一次我患上了麻疹,高烧一直不退,我母亲担心得要命,用沾满酒精的布鞋鞋底贴在我额头上,但我自己却毫无恐惧感。那时候我才六岁,但足够懂得死亡是怎么一回事了,我安静地望着天花板,那上面点点尘斑在褐黄色的灯光下就像银河里的满天星斗,我觉得自己属于那里,属于一个更无尽的地方。

此时我在发抖,就像预知到有什么事会发生一样,别人或许不会理解这种感受――我是说我为什么会恐惧,就拿死亡来说,我从未害怕过死亡,或者说我从不曾考虑死这个问题,但现在我真的在害怕它,这是自从雨雨死后这一段时间里我才渐渐地滋生的陌生感觉。

五楼最西端的一间房间门没有锁,我跟在猴子后面移到门口,他往里面探了一眼,转过来对我说:“就是这里了。”

房间大概一百来平方米,移去了原有的用来划分出小房间的木制隔壁,因此显得格外空阔。房间的正中央是一张铺着白色垫单的床,床上还有几片大块的污黄色的血渍,正上方的天花板上,吊着七八盏节能灯,用普通规格的电工花线和铁丝支架绑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医用的无影灯。床边的桌子上七零八落地摆放着各种型号的手术刀,镊子,带着血迹的纱布,还有许多药瓶。我走近一点,发现那些药瓶上的标签都是英文的。

我随着猴子的惊呼声将目光移向西边的窗户,那是一架相当大的望远镜,正对着的方向正是奇异事件研究会所的方向,不过当我接下来站在它面前时,我看到镜头对准的是会所对面的大楼,而不是我和雨雨平时所呆的地方。而在它旁边,靠着墙壁摆放着一支自动步枪――令人诧异的是,这种步枪第一眼看上去就不像任何我所见过的枪支种类,枪托有点像五六式步枪,但整体造型看起来很丑陋,更像是持有者自己随意打造或者改装的。这把枪让我们紧张起来,我们几乎已经可以断定住在这里的这个人便是那个穷凶极恶的变态杀手,也就是我们想要抓获的人。

“假若遇到她,你可以随意开枪,我可不希望我们俩出什么事。”猴子紧握着我的手说。

我抽出手来,将满手心的汗抹在裤子上,猛地点头表示了解。我返身回到桌子边,拉开其中一只抽屉来,里面摆着一些书籍,最上面的是一本笔记本。我翻开笔记来看,记载的都是一些专业的医学术语,字迹相当潦草,这更像是一本医疗报告。

“我出去抽支烟。”猴子说,“你继续看看这些东西,看能有什么发现不。”

猴子居然还有闲心抽烟,这着实令我佩服,我背上已经被汗湿透了。

就在这时,恶心的感觉从我心头涌起――我永远都无法形容出来这种感觉,也就是雨雨死之前的那个晚上我有过的感觉,当时我以为自己患上了疟疾,现在可以排除这种因素了。我感到自己身体的重量在变轻,胃里也有翻滚的感觉,而最主要的是全身发寒,不像平日在大热天里突然走进开了冷气的房间那种,也不像冬天里被刺骨的寒风吹得皮肤发痛的那种,这种寒冷更像是一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精神上的伤害――是的,这就是一种伤害,我能联想到某个法师正在对我释放寒冰箭,以及一系列关于寒冷的词,深冬之寒,刺骨寒冰――这个形容不太对,我更应该联想的是一个巫师正在用某种小人傀儡之类的道具控制我。想到这里,我终于找出一个最妥当的说法来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我正在逐渐失去控制。

上一次我以为自己是喝醉酒或是吸烟过度,有点像,但本质不同,我意识完全清醒,至少现在我意识是完全清醒的,只是感觉自己不断地失去对行为力的控制。我记得雨雨曾经对我提起过一种人体实验,通过药物注射和环境暗示让人的理性在不知觉中降低,在这种状态下,假设你正在超市里那么你可能会刷爆自己的信用卡,假若你遇见持枪的武警就极有可能会以赤手空拳冲上前去找死,假若是在酒吧里则有可能让一群男人给轮奸到爆(这是对女人而言);我现在的感觉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一种多年未曾有过的彷徨感和无法抉择感。有时候我做梦会梦见自己站在大楼顶端阳台的边缘,理智告诉自己往回撤,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使自己迈出脚去,现在我的恐惧正如同做着这样的梦。我突然抬起握抢的手来,那已不像是我自己的手――坚定而兴奋地握着枪。这里我还得重申一个问题:我感到正在失去的是对行为的控制力,而不是对身体的控制力。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将枪放下来,如果我想那么做的话;问题是该死的地方就在这里,我不想将它放下来,而我明明应该想的,因为我怕下一秒钟我会将枪口对准自己。

背后的脚步声打断了我杂乱的思绪,我回过头去,猴子正被雨雨用枪指着,一步一步地退进来。那就是雨雨,我现在相信四季红镇上开服装店的那女人所讲的了,如果不是我亲眼见到雨雨尸体的话。眼前这个女人与雨雨不能用双胞胎来形容,这简直就是同一个人――从头到脚,尤其是面孔,除去雨雨戴眼镜之外,两个人再也没有任何不同之处。但我清楚地知道,她与雨雨是天壤之别,一个是天使,一个是魔鬼。

“把枪放下。”她低声命令我,那声音我听了两三年了,从未听过如此阴霾的版本。

“我....我做不到....”我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简直快要哭出来了,我是真的做不到。按理说我现在一定会乖乖地放下枪,但这种控制力,让我无法对自己的手臂下达放下的命令。

“放下枪,我没有恶意的,只是不想被你们抓走而已。你应该了解,我现在完全可以在你反应过来之前杀了他再杀你。我没那么做,不是吗?我想和你们谈谈。”说着,她一只手捂着嘴咳嗽起来,程度相当剧烈,我看着她往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你生病了。”我有点同情地说。

“是的,我顶多再活两个月,手术不理想,我原以为这是一举四得,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她声音比起之前和气了一大截,人之将死其言也衷大概就是这样吧。

“什么手术?”我又问她。

“你放下枪,我全部都告诉你们。”她语气里似乎带着哀求的味道。

我不但没放下枪,反而将枪口瞄准她,用手指在扳机上轻轻地勾了勾,就像在上床之前迫不及待地,饥渴地做出挑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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