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进来的时候,脸上兀自挂着清晰可见的泪痕。再看看玉珠父亲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憝见到老两口这般光景,心里早就吓了一跳!以为玉珠的父亲已经向老伴袒露了女儿的病情。他只好拽着憝滢的手臂,殷勤地朝着老两口迎了上去,以便在玉珠母亲极度悲伤的时刻,好在旁边进行搀扶。
可是皇甫挠荥老人家只是轻轻地拍打了一下憝的肩头,“孩子,我们玉珠这一病,真是够难为你们哥俩的!”
“憝,滢滢,你俩回来啦?”玉珠的母亲见面就主动开口招呼道。
“嗯,伯母您好!伯父您好!您老两口这是出去遛弯儿刚回来吗?”哥俩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是啊,就在这位张师傅刚一进来的时候,你伯父他非要拉着我去院子里看看那颗秋海棠,他说那颗开满了海棠花的枝头,很像我们玉珠小时候的脸!我们俩站在树下研究了好半天,你别说,那压满了枝头一簇簇的海棠花,多看上两眼还真的像是一张孩子的笑脸!”玉珠母亲慈爱地望着病床上的女儿,对哥俩回答道。
听到这里,憝的眼睛忍不住湿润起来。憝滢恰到好处地上前为他挡住了玉珠母亲的视线。
“玉珠,你明天就要出院吗?”打过了招呼之后,母亲开始一门心思地把注意力放在了女儿的身上。
皇甫玉珠微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你明天就要出院吗?!”张大爷在一旁惊讶地问道。
现在人家真正的父母到来了,他也就不好意思再提什么“警察闺女”了。
“张大爷,谢谢您过来看我!今天天儿也晚了,我看这就让憝送您回去吧。等改天我会专门去您家里拜访您的!”皇甫玉珠说着,她马上朝着憝使了个眼色。
“好了,张大爷,就让她们一家人在一起多聊会儿吧。我这就送您回去,顺便还要向您继续打听一下您刚才说的那件事儿呢。”憝边说,边半拥着恋恋不舍的张大爷出了病房的门。
母亲在一旁狐疑地注视着---今天晚上看似有点儿不大正常的憝,可是她并不明白这里面的所以然。“玉珠,刚才你父亲说---要我明天和他去杭州走走,那里有他的老同学,顺便还要多住上几天。你说你现在这样,我能放心走得开么?!”
“妈,我明天上午就出院了,您就只管和爸一起去吧!杭州那个地方,这个季节也挺好玩儿的!我这里您放心好了,等回到家里让憝滢陪我几天,反正现在她也没什么事儿,等我在家里彻底歇够了之后,过段时间我就回所里上班了。这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皇甫玉珠笑着说道。
“有憝滢在家里陪着你,我到是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只不过她做的饭菜你现在可能还吃不了。你的病刚好,就要吃滢滢做的那种老辣的东西,我怕对你的身体不利!”母亲很是惦念地说道。
“伯母,我看您也太小瞧我了,我的脑袋瓜里难道连这点弯儿也转不过来吗?您怕我做的饭菜辣着我姐姐,我不往里边放辣椒不就可以了吗?”憝滢强装出一副笑脸,回答道。
“这倒也是!哎,对了,我说你个小丫头怎么还不去上学呀?眼下这都什么季节了?人家正经学校都快放寒假了,怎么你们反倒连学都还没有开吗?”玉珠母亲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朝憝滢问道。
“伯母,滢滢现在休学了,北京的天儿太冷,我就等着明年开春儿暖和点儿再去了!反正现在学校里也没有多少功课。”憝滢说到这里,她的心里陡的一酸!强忍着没让眼泪从自己的眼角里流出来。
她不想让玉珠的母亲知道---从暑假到现在,自己一直被停学的这件事儿。
“嘿!连你个小丫头也学会天儿冷偎冬儿了。好了,有你陪着玉珠,伯母也就放心了。明天走的时候,伯母多给你留下点儿钱,要是想买什么吃的话,你们姐俩就出去买什么,可千万别替伯母心疼钱!有个好身体才是第一位的!”玉珠母亲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