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二章
苍鹰在头上盘旋,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思想在快乐的寂寥中流浪。
每个承继着思想的生灵,都在无极的空间流浪。那些自诩永生流浪的人,他们懂得思想的流浪吗?
苍鹰消失了,思想从无形变成有形在我悬望的眼里长久地停留,就像一个死亡,我们只有在撞见了它或感觉了它之后,才有了对其更加真切而深沉的记忆,这记忆是以音容来充实,以生死的对峙与依恋来延续的。
苍鹰的空间里,你再也没有飞翔的可能与欲望,唯有思想,在那里无限地扩张。
那个少女让人爱她爱得心疼,一切爱恋和逃出宇宙之桎梏的阳光,都不能使她来到这个世上的意义增加一分,损失一厘。她就是她,一个无人敢于靠近的神。
一个少年,他在爱的绝望中忧郁地坐着。他来到世上就是为他的神而忧郁的,享受着忧郁带来的绝望的快感。
我只有祈祷,祈祷那还不曾消失的美。
雨后,我像一块对雨顶礼膜拜的雕像一样放松。可一个八旬的老妪吃力而坚韧地走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上,到山巅的寺庙去朝拜的情形,使我久久不能释怀。
我不再怀疑信仰。
(不能从一堆大便中否认粮食和黄金。妓女和嫖客,也有爱的趣味,审美的快乐。只有人在亵渎狗对人绝对意义上的忠诚,我对那些骂过狗、将某类人比喻成狗的人相当的鄙视,他们如果不是忘恩者,就是一个个不懂得忠诚的,或者根本上就是一个纯粹的市侩者。莫说“狗眼看人低”,而应该说“人低看狗眼”。)
有了信仰,一座光秃秃的山也是圣地!
因为信仰,灵魂才是不死!
零点的月亮,一个娼妇的狡黠
从黑暗的躯体里,开始焦躁不安
她吐奶的嘴,发霉的眼神,枯萎的睫毛
感到了蛰伏多年的爱和恨都成了密码
她的灵魂就要被时间的一把手术刀
剖开梦的肿瘤,在生与死的分界线上
回光返照
传呼机在冥界叽叽喳喳
等待,作为清醒的嘲弄者
脱光了羽毛,栖息在睡眠的刀刃上
(bsp;枪声,臭屁,香嗝,一记干燥的吻
如泡沫浮出水面,你找到了真理
数字的液晶,液体的灯火
使你顷刻间拥有了鱼的浊眼
孤舟找到了河床,爱情找到了
赤裸而贫瘠的胸膛
像明月找到了长明灯熄灭的坟墓
失去怀抱的人,是你永生的阴影
一块半截身子入土的卵石是一次机会
一座拱桥,蝙蝠从它的鼻孔里穿过
上帝盘坐在桥的中央,通过
一只蜥蜴嗅到了死亡
那浴出玫瑰池的迷人体香
千年以后的诗,将是月光的叛逆
而明月依旧肥胖
为无数文字的蛆蛹提供营养
千年以后,它们就已经成为伫立者
我曾经立下誓言:让自己裁夺自己的言行,不能因为他人的评判而扰乱我决绝的追求和为追求而必然的言行!
远离了故土,我是那样义无返顾,连多回首一次的念头也打消了。是时间和生存将其身子带离了故乡,而将灵魂也带走的,是我自己。
故乡,一个遥远而又亲近的梦,但它只能存在于我苦心经营的文字之中。我流泪、叹息、激情四溢的方向,早已迷蒙一片。
誓言在生效,我因不接纳他人的意见和安排而使誓言更加孤立,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