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女人有这么多面貌,即使生病依然这么迷人?”他似乎在自言自语,手掌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脸颊,一手抓起她的皮包,一手扶起她的手臂,“带社保卡了吗?”
车内外的温差终于让她清醒了一些,“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发烧而已。”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医院的大厅,挂号处的长龙让左颜有些却步,“买些退烧药就行了,待会还要回公司。”右睿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把她安置在一旁的椅子上。
“是你拿给我,还是我自己找?”她的皮包在他手中晃动。不情不愿地接过,翻找着自己的社保卡,严格意义上,他们只见过几次,怎么都没到为对方挂号的程度。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右睿拿过她手中的卡片,“在这等着我。”他似一个陪着妻子看病的丈夫,临走还不忘安抚她,“没事的,我很快回来。”
人群中,他翻开之前左颜因寻找社保卡,而无意识地塞入他手中的文件。里面详细介绍了腾飞建筑从创立到结业的历程,每一任的领导人,曾经的业绩,巨细靡遗。至于导致腾飞建筑破产的倒楼案,描述却并不仔细,只记录着当年他们承接工程后,在邻近竣工前的某一天深夜,其中的某幢楼倒塌了,死了几十个工人,第二天公司负责人,现场监理全部入狱,经历了漫长的事故认证,公司被清盘,随之负责人与监理在狱中自杀。整个事件结束在1980年,而她出生在1981年,两者会有什么联系?
回头看看座椅上的她,忽然想到了那对耳环。右睿记得很清楚,在他们第二次相遇的酒吧,她一直拿着那对耳环;在酒店的房间中,她甚至还对着耳环喃喃自语,虽然没听清说了些什么,但至今依然记得那悲伤中带着绝然的神情。“难道这对耳环与当年的事情有关?”回忆着耳环的款式,他确定它们一定属于三十年前。
又一次拿出文件,仔细分析着其中每个人,zk十几年前才进入山海,创始人远在德国,而腾飞建筑的领导层老的老,死的死,两者有什么联系导致她不顾一切进入zk,不择手段地往领导层靠拢?难道是为了刘秣玫,陈军他们?想到这,又一次翻开那几张纸,没有什么收获。不远处的椅子上,左颜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努力压抑着反胃的感觉,可能因为人群中空气混浊,原本苍白的小脸上已毫无血色。
“走吧!”右睿很自认地拉起她的手,向某间诊室走去。医生因看到他而露出笑脸,又因他身后的女人而惊讶,“你终于找到她了?”
“jimmy,好久不见。”他微笑着与错愕的医生握手,突然靠近了一步,压低声音,“把她留在医院,这是你欠我的。”
“什么?”这句话让他收回了盯着左颜的目光,转而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不管你用什么理由,今天她必须住院。”说完这话,他收回自己的手,换上了平日风度翩翩的微笑,搂住左颜的肩膀,把她按在诊断椅上,“jimmy,从昨天开始她一直在发烧,请你帮她好好检查一下。”他加重了“好好”两字的读音,用略带威胁的眼光看着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