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只画女人生殖器的女画家相比,小丫头的画,算是文明的了。可她这种文明,在养父母的眼里却是大逆不道,大伤风雅,索性家里放不下她,又来宋庄寻梦。
坐了一天大半天的火车,到了宋庄以后,她没有联系汝小曼。这次出走,其实她知道不会淡出淘宝,可是,前期的难,她不想让别人关注到,想等稳定下来,再和别人联系。她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算是潦倒的样子。
房租对她来说,就是一大笔支出。以前在养父母家住,吃穿不用愁,自己赚钱还可以买点小来小去的东西。现在一个人独自出来闯世界,那钱就得掰着手指头算着省着花了。
小丫头只画乳房。她画的乳晕有浓有淡,不管是浓抹抑或是淡描,总让人在欣赏的同时,感受到女人的妩媚和女人的姣好。那一刻,很容易让人想起母亲,想起妻子,看到这样的油画,人们会生出很多种美好的心思。
就算你心里有数不尽的阴霾,面对这样温情的画面,心里都会一亮。
她一年前是拜油画家老尤为师的,但她的画却自成一体,充满了女性的妖娆。老尤是男性,他的画作遒劲有力。而小丫头经过老尤的指点,很快从画牡丹画花草,过渡到人体器官。她认为,从花草过渡到人体,是她学画半年以后的一个大的突破。
然而,女人的身体,她只欣赏乳房。
她无法欣赏那些女人画出来的生殖系统。那种越细致越下功夫的画作,越让她接受不了,也许这就是小女人和老女人的区别。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女人了,但充其量还是个小女人。80后,被打上标签的她,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很老了。
当然,在洪大周面前,她仍是年轻着的,年轻十几岁的样子。她其实不关心这个,可是洪大周对她的锲而不舍,让她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有这么严重吗?我又没沾上你,非要承担责任。”小丫头总在心里这样呐喊,可洪大周听不到。她其实也不想这样说自己,什么沾不沾的。自己当初不就是因为沾了洪大周,才让洪大周,从此欲罢不能了吗?说来说去,还是怨自己。
“只是,这又不怨我。”那该怨谁呢?一想到这,一想到还在燕郊读书的那个男生,心里就有一丝针扎一样的痛,她忍不住不想他。小丫头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胡思乱想。不管怎样,她是绝不会和以前的男友联系的,说分手就分手,你爱和谁霸道和谁霸道去。别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买你的账。她希望自己把那一页永远地翻过去。
禁不住又骂自己,都翻过去了,又想起他,这是不对的。
房租交了三个月,说好了,季付。就算是季付,宋庄的房费也是贵得咂舌。没办法,谁让画家们也都喜欢扎堆呢。收拾妥当,她准备先去拜访尤老师。
尤老师的大门紧闭。砸了半天,没有声响;拨通电话,不在服务区。按手机电话本,跃过洪大周,竟然看到汝小曼的电话,想拨,想想又放弃了。这一刻,忽然就有了一种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