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不再对着卫生间喊鬼以后，汝小曼的母亲也已经坐在了东莞的家里。她每每说起女儿小曼和外孙子明明，就禁不住要叹上好几声：“现在的孩子真是成祖宗了，说不能说，碰不能碰，没事还跟你大呼小叫的，小曼家，说什么我是不再去了。”
“不去就不去吧。让她也尝尝苦头，当初不同意这门亲事，她非要嫁。这回嫁得好，到头来说甩就给甩了，连孩子都不要了，什么男人。”汝小曼的哥哥把手里的报纸甩到一边，继续摩挲着两枚黑白棋子，“小佟多好的人啊，偏就不稀罕。”
“你一说小佟我倒想起来，刚才我还没出站口，在站里碰到他了。他领着老婆孩子不知道去哪，他没看到我，我也没和他打招呼。”
“人家的姑爷，咱家想惦记也是白惦记。”
“一个画画的，想不通到底有什么好。整天连个话也不说，我在他们家待得那叫一个憋屈。唉，也不知道是不是欺侮我一个孤寡老婆子，我还没到让别人给气受的地步，要不是心疼小曼，我早回来了。小曼一天早起晚归地去上班，晚上回来到家天都黑了，我帮着做口吃，你看他们爷俩，只顾自己闷头吃，要不就只顾着两个人逗闷子，饭桌上，整个就把我们娘俩给孤立了。那天晚饭做好了，明明还在床上趴着学习。那人看明明倒看得紧，不让他边学边玩，一天跟个管教似的，我看把个孩子都管傻了。眼瞅着小曼上楼回家，明明听出是小曼的脚步声，明明就说妈妈回来了。你说那人说什么？他说，学你的，关你什么事。是，我试着理解他，学习的时候不要溜号，可是有这样管孩子的吗？除了学习，还能不能学点别的？”
“妈，你说你咋就不早点回来呢，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要是在他边上，看我不抽他。”
“我倒是想打电话，可小曼这丫头不让啊。她说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用不着我管。死丫头，当初结婚的时候就不让我管，离家那天，自己拎着箱子美滋滋地走，也顾不得她娘在背后抹眼泪。”
“妈，儿大不由娘啊，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她脚上的泡是自己打的，让她自己去受。”
“你也回去吧，一会儿你媳妇又打电话了。她妈身体还好吧。”
“老太太还行，没事还去扭扭秧歌，就前几个月把自己摔着了，躺了段日子，最近好了。妈，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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