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那里我不放心,我觉得还是自己亲自给你挂上比较好。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他故作不经心地问道。
薛锐接过画,说:“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她说完转身就要上楼,季野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在电梯前,薛锐停下脚步,转过脸说:“听不懂别人的潜台词是吧,我是你老师,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我有自己的私生活,不需要向谁汇报,我不喜欢别人到我家,而且我在外面跑了一天了,很累,今天就不送你回去了,我想早点休息,行吗?”
季野碰了一鼻子灰,薛锐对学生说不上慈爱,但一直都是和颜悦色,很少将情绪外露。现在她拉长脸皱着眉,明摆着不想谈话,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要是搁别人,季野一定掉头就走,可是现在他不依不饶地问:“你都不看看我到底画了什么吗?”
“你的作品肯定都是精品,我回去马上就看。”这番恭维别说季野不相信了,薛锐自己也觉得可信度不高。她摇摇头,说:“好吧,那我现在拆开看。”
暗黄的沙地上是一丛墨绿色的仙人掌,那画上题了一首诗,是薛锐曾经说过的舒婷的《仙人掌》节选。“既然你的果实不是因我而红,为何含笑拦在我的路上?”
“我找到你那天说的话了,我猜那盆仙人掌是你前男友送给你的,所以我想送你这幅画。”季野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观察着薛锐的反应。薛锐面无表情地将那幅画放下,然后开始发飙:“你谁呀你?你凭什么揣度我的心意,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季野,你有没有搞清楚咱俩是什么关系啊?我们是师生,再进一步也顶多算个半生不熟的朋友,谁给你权利干涉我的私事的?你这样做什么意思啊你?!”薛锐看见季野低头不说话的样子她就后悔了,干嘛发这么大脾气,他不就是送了一幅画吗?就算是学生对老师的谢礼完全解释的通,她这样怒火滔天,更能反映自己的心虚,因为画上暧昧不明的句子和季野看她的眼神,她可不希望和他有什么纠缠。
季野不说话,薛锐说:“回吧,早点休息。”
季野是个要面子的人,那天之后在没来找过薛锐,新学期开始的时候薛锐在高一年级任教,看着一张张崭新稚嫩飞面孔,薛锐的心情似乎也翻开了新的一页。这当然不是指胡元君又安排她相亲了。
说起胡元君,她最近正在忙着放高利贷,几次三番拉薛锐一起做,都被薛锐拒绝了。虽然说同样的百元大钞放在自己面前,她也分不出哪一张是高尚的哪一张是卑劣的,但是她总觉得放高利贷赚的钱不干净。这话说出来被胡元君嘲笑,十分得意地像薛锐展示自己新添置的钻石项链,薛锐说她“脖子上像吊着一个溜冰场。”
薛锐几次三番劝说胡元君不要放债,她可以介绍一些别的投资渠道给她。胡元君不愿意,她觉得那些来钱都太慢了。薛锐有许多生意上的合伙人,如果听见对方这样说,她很高兴。她会觉得这是一个很有野心和冲劲的合作伙伴,与这样的人合作,她的收益有保证。对于胡元君,虽然这个人有一些心术不正但薛锐仍然把她当做朋友,她不愿意和朋友谈钱,更不愿意看着朋友在一条路上走到黑。
至于罗印亭,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一天下课,薛锐跟万老师一起下楼梯,看见罗印亭陪同几位省里视察的领导,两人对视的时候,薛锐竟然从他眼里看出悲凉的情绪。王老师看薛锐愣在那里,看着罗印亭的背影发呆,问:“薛老师你怎么不走?”
薛锐连忙笑笑:“刚开学走路都找不到原来的节奏,有时候走楼梯都会忘记自己要迈哪一只脚。”“这就是放假综合症啊!我暑假反正是胖了不少,但你瘦了呀,不过我们罗主任瘦得更多,整个人都有些衰老了。”
“是吗?没太注意。”
“听说罗主任和他夫人前阵子闹过婚姻危机,差点都离婚了,据说是罗主任在外面有小情儿。啧啧,真看不出,平时这么冠冕堂皇人背地里也是一肚子男盗女娼。薛老师你觉得罗主任怎么样?”
“哦?我不知道,他人挺慷慨的。”能够轻易说“我爱你”的人难道还不够慷慨吗?王老师又说:“其实离婚就离婚,他们夫妻俩也没孩子,这个年纪的男人离了婚还是黄金单身汉!”
薛锐没有说话,只觉得背后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那些鲜龙活跳的请春
第五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