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拉着贾环急匆匆向潇湘馆跑去,这潇湘馆内萧萧飒飒满是主子,风一吹哗哗作响,平添一种悲凉气氛,真不知道是人感染了环境,还是环境造就了人?
林黛玉见贾宝玉兄弟二人进来,俏脸上一喜,但紧接着就平静下来,冷冷淡淡地问道:“你们来做什么?”
贾宝玉赔笑着道:“我们来看望林妹妹,林妹妹骗地我好苦啊!我知道林妹妹是断不可能搬出去住的!”
林黛玉冷笑一声道:“难道我就卖给你们家了不成?我怎么就不能搬出去了?可见这话多么荒唐?”
贾宝玉一下子急了起来,忙道:“林妹妹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呢,你那个堂叔也是极远的亲戚了,如果搬了过去林妹妹会不适应的!”
林黛玉看了贾宝玉一眼,又幽幽地看了看贾环,有些悲伤道:“我受苦又有什么关系,哪里不是一样,哪里还不是如落叶浮萍一般孤零零的?”
宝玉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上前拉住林黛玉的小手,带着泣音道:“我不让你走,林妹妹,我不让你走!”
林黛玉见贾宝玉抓住自己的手,忙挣脱开来,流着泪哽咽道:“难道我那么轻浮,你们想轻薄就轻薄,可见我在这里也住不下去的!”
说完看了贾环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不由哭得愈发激烈起来,宝玉忙放开手,连连道:“林妹妹,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走好不好?”
林黛玉还在哽咽,断断续续道:“你又…..何苦….这么留我,只怕….好多人都巴不得我走呢?”贾宝玉忙道:“是谁?林妹妹说是谁我回了老太太,撵他出去!”
贾环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也连忙劝道:“林姐姐怎么这么说呢,哪里会有人盼着你出去?只要林姐姐在这园子里多住一天,我们心里就多高兴一天,你若是走了,只怕我们再没有什么高兴可言了!”
林黛玉仍然在低低地抽泣,只是哭音越来越平淡起来,这时,紫鹃进来了,看林黛玉和贾宝玉流泪的样子忙道:“这是怎么了?姑娘怎么又哭起来?”
贾环忙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伤心事,紫鹃姐姐不要担心!”紫鹃抚了抚胸,松了一口气,走到黛玉身边替她敲着背道:“姑娘快别哭了,对身体不好!”贾宝玉忙问道:“林妹妹不走了?”
林黛玉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擦拭眼泪,紫鹃疑惑道:“二爷这话怎么说?林姑娘什么时候要走了?”贾宝玉这才松了口气,道:“好,好,不走了,咱们不走了!”
贾环不禁好奇起来问道:“林姐姐,你那个远房堂叔是什么人啊”黛玉犹自泪光盈盈,抬起头来看这贾环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他原先在江西做官,现在到京城来了”。贾环点点头,心里面多了些孤疑,林黛玉见他低着头想心事,又有些快意道:“今天,他给我写了信,让我去他们家住几天”宝玉一听又要发急,却也不知道怎么留林妹妹了,又想到只是住几天,也就放下心来。
又说了会儿话,宝玉和贾环二人方才向林黛玉告辞,走了出来,贾宝玉还是满腹心事的样子,也不和贾环说话,一个人边走边念叨着什么东西,这时候,紫鹃追了出来叫道:“二爷,你等等,紫娟想和你说两句话”贾宝玉自然乐意,让贾环先走,跑到一边跟紫鹃嘀咕起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贾政一脸担忧地回到家里,就把贾环叫了过来,看他恭谨老成的样子,心里的忧虑自然舒缓了许多,让他坐下,才叹了口气道:“环儿,此次,我贾家劫难将起啊!”
看着贾环疑惑的样子,解释道:“今天在朝堂上,咱们贾家被弹劾了,弹劾咱们贾氏仗势横行,欺男霸女,鱼肉乡里,贪污受贿等多项罪状,连你也被弹劾蛊惑君王,疑为作弊靠得榜眼!”
贾环一下子懵了,这什么跟什么啊,这些大臣难道就不怕犯了污蔑之罪?其他的不知道,自己这榜眼之位可是正儿八经考出来的,何谈作弊之说,再说自己什么时候蛊惑君王了?
正疑惑间,贾政这才详细地说来,原来今天一上朝堂,几个御史就跳出来指责贾氏横行霸道,鱼肉乡里,还拿出了好多证据。
有一些是贾赦,贾珍他们的荒唐行为,但大部分都是贾氏旁支和门下奴才犯下的罪状,后来连薛蟠打死活人,贾雨村徇私包庇的事也捅了出来。贾政当时就吓的脸都白了,紧接着一些大臣们又说贾环蛊惑君王,阴险狡诈,科考也疑为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