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背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陈姑娘,别怪老夫多嘴。如果给老夫再多十年命,恐怕老夫不会再多在此生事。只是,史大人的指挥恐怕不到位啊。想老夫当年在江湖闯荡,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想不到的是,人越老就越贪生怕死,这点恐怕连老夫我也要嘲笑自己。”驼背老头脸上忍不住露出苦笑的表情。
“这没有什么,人之常情,老人家又何必对自己要求过于严苛?”陈美盈笑道。
“陈姑娘果然快人快语,老夫就欣赏陈姑娘这一点,但是,这些优点在义军里混恐怕吃亏归多。”驼背老头说。
“小女子深知自己有此缺点,却多亏了史大人能够对在下网开一面,所以在下对史大人也是感激不尽的。”陈美盈说。
“哦。原来如此。”驼背老人说。他一听,就知道陈美盈不是史诚的对手,能将陈美盈收得服服帖帖,恐怕也跟史诚精于此道有关。
“听着,陈姑娘,后面的这些真个是老夫的肺腑之言,老夫真个是为陈姑娘着想,希望陈姑娘不要曲解老夫的意思,更希望陈姑娘明白,老夫绝无离间义军内部将领的意思。”驼背老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严肃。
“是,老人家请说。”陈美盈也一正脸色。
“这次任务虽然极为秘密,但是老夫其实也略有所闻。至于消息来源,希望陈姑娘就不要深究了。任务虽然是由史大人策划,但是任务的执行却由陈姑娘来完成。由此去大漠路途遥远,现在蒙古人正四处征战,烽烟竞起,中原各地到处布满了各种势力的密探,再秘密的任务也有可能泄露,所以即使计划策划得如何周密都必然有遗漏的地方。诸葛孔明尚有失算的时候,更何况史大人非十分擅长此道,所以老夫对此有所保留也正因为这个道理。任务执行过程中变素太大,在危险关头,能否从中变通,则跟任务的执行人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老夫非怀疑陈姑娘,相反,老夫眼见陈姑娘多次圆满完成任务,对陈姑娘的能力深信不疑。但是,陈姑娘的属下恐怕没有陈姑娘同等的能力啊。这次任务虽说是由陈姑娘指挥,但是执行是由整个团队完成的。这并不是一个小小比试那么简单,是用生命来做赌注。只要一个人行为错误导致环节错误,或者出现一个小小的纰漏,则就可能出现一子错,全盘皆落索的棋局。这些都是小道理,相信不用老夫明言,陈姑娘比老夫聪明得多,自然一早就想过了。”驼背老人说。
“是,老人家说得在下心服口服。”陈美盈低头沉吟半刻,抬头说:“在下其实在出发前已经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但是,出兵打仗,哪能次次都可以如愿以偿,带的都是神兵神将呢?这就是我们这些义军的为难之处了。恐怕史大人也有他为难的一面吧。我看他为筹措军饷和粮草都愁得连白发都多生几根呢。我又怎敢向他多作要求?作属下的也只是尽力为上头排难解忧了。希望老人家谅解小女子,也多为史大人着想。”
“难道义军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吗?我为陈姑娘担忧啊。毕竟冒着生命危险去实行任务的人是陈姑娘,而非史诚。陈姑娘真好人品,如果史大人不珍惜陈姑娘这样忠诚的属下,就是史大人之大大错了。”驼背老人说。
“这个,安排人选的人是史大人,恐怕小女子不好说。老人家的关照小女子铭记在心,在下实在感激不尽。适才听老人家说托小女子办理一事,不知是什么事?如果小女子能够做到的,可以为老人家排难解忧,那么小女子也感到欣慰。”陈美盈说。怎么我感觉到心神不宁呢?这是什么原因令我失神如此?陈美盈心想还是赶快结束这次谈话好。
他抬头审视了她一下,发现她也正望着灯火出神,显然对一些事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