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面半个月有余,拜布尔的脚步时还有些虚浮,缓慢地走到墓碑前面,放下一大束康乃馨,拜布尔背着身冷冷地说:“阿列赫诺,你去接戈曼回圣城别墅,我在这和雅科夫说话。”
难得阿列赫诺竟然没有坚持要留下,对手下低声嘱咐了两句,阿列赫诺开车前往克劳迪娅花园。
指尖摩挲着墓碑上面的刻字,拜布尔单膝跪下,凝视着雅科夫的照片,凝视着他平静的双眼,冷静的目光。
忽然想起若干年前,他曾经逼雅科夫在他和亲情之间作出抉择,然后转身迈出毫无滞涩的脚步,他知道雅科夫会跟上他,事实也确实如此。他对雅科夫霸道的占有中,太多强势的控制,从未有过推心置腹的相处,真真假假,太多伪装,彼此都把自己掩藏得太深。他迷恋雅科夫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却从未认真去阅读里面的妥协和悲伤。
拜布尔背靠着墓碑,坐在碧草柔软的地上,听凭温柔的风如同雅科夫的回应四面八方地抚过发梢和脸庞。那个人,明明相貌和雅科夫那么相像,为什么个性又如此不同,强硬傲慢,虽然性格隐忍,可是脾气却很执拗,从不知让步,远不如雅科夫精明委婉,是是非非分得太过清楚,还有那要命的正义感,实在是让人头疼的存在啊。
拜布尔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他不是你,也不是我向你道歉的方式,雅科夫……”
他不是雅科夫,眼睛总是散发着熠熠神采,生动而骄傲,让人不由自主地注视他,不愿移开视线。开出种种游戏规则,是真的想把他留在身边吧,即使曾经口不对心地说是为了打发无聊。每每想起两人笨拙到糟糕的相处方式,常常忍不住偷笑,然而那笑却是由衷的。
拜布尔闭上眼睛,坚硬的大理石墓碑传来冰冷的触感,却让拜布尔心绪平静:“雅科夫,你一直留在这里,可我要往前走了,和他一起。就是这样。”
转头,拜布尔探身轻轻吻过照片上已逝爱人永久凝固的容颜,嘴角弯过一丝弧度。西西里岛的风,不会永远无牵无挂……
阳光下的克劳迪娅花园,依然宁静地如同世外桃源,不远处的实验室里面,莫西迪斯很无聊地拿开望远镜,视线从窗口转看向克拉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灵活的手指在炸弹的各色线路里面穿梭,不一会儿一个炸弹就被拆成好几个部分,取出里面的化学物质注入试管,然后再组装成一个完整的炸弹。奥莉娅微笑着拿走从炸弹里面拿出的物质,然后摸摸克拉克的头表示奖励。
莫西迪斯想要拍走奥莉娅吃豆腐的手,却扑了一个空,不满地瞪着这个霸占克拉克的狐狸美人:“我说你哥哥怎么又窝在家里不去医院了?拜布尔今天出院哎。”
奥莉娅取了一些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很仔细地研究载玻片上的晶状体,一边还不忘回答莫西迪斯的问题:“上次回来的时候撞见他满脸绯红,也许被拜布尔欺负了。”然后挑了挑眉,笑得很得意:“但是我敏锐的第六感觉有预感,他们之间在朝着良性发展。”
莫西迪斯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得了吧,就你哥哥那个啥事都闷在心里面的性格,我看他还没有表白就先憋死了。”
“憋死你!”奥莉娅拍了一下莫西迪斯的后脑勺,这小子说话真招人讨厌。
“嘿,别动!我看见拜布尔的车子来了。”莫西迪斯重新拿着军用望远镜,却发现车里面走下了阿列赫诺。克拉克和奥莉娅在实验室都有工作,只有空闲的莫西迪斯得在他们干活的时候自己找乐子,没想到这次望远镜里居然看到了阿列赫诺。不一会儿,戈曼也出现在镜头里面。
奥莉娅朝下面张望了一番,只能看见两个小点一样的人一起上了车:“拜布尔没有下车?他接我哥哥去哪里啊?”
“也许回圣城别墅吧。”莫西迪斯不以为意,面对奥莉娅的疑惑解答道:“拜布尔一般都住在圣城别墅,克劳迪娅花园是他用来……呃……”转头看了看克拉克:“金屋藏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