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半梦半醒,周身的伤口让他的大脑没法安然休息,可恼人的是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抚过,温热的触感,怎么也躲闪不掉。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拜布尔.寇德的面孔近在咫尺之间。一身黑色夹克敞开着,一条牛仔裤包裹住有力的双腿,花花公子般的着装却又像一个睥睨天下的帝王,审视着他的猎物。
拜布尔修长的手指移上毒药的左脸,因为长时间带着人造伤疤,那边一块皮肤显得异常苍白,无可否认,毒药是个英俊的男人,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美好的薄唇,还有斯拉夫人种特有的金发以及此刻还迷蒙着的蓝眸,他确实和雅科夫很像,尤其是睡着的时候还带着一点警觉的样子,总想让人抱住他安抚他绷紧的神经。雅科夫是因为对自己的排斥和不甘,而毒药,也许是出于职业习惯吧。拜布尔捏着毒药的下颚,让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向自己,此刻,那双深沉的蓝眸带着凌厉的气势毫不示弱地瞪了过来。拜布尔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睡着的时候很像,醒过来也很像,尤其是这样犀利的眼神。
“我不知道贝丁的下落。”毒药开口说道,因为高烧了两日再加上颈部肌肉的创伤,让毒药说话颇为吃力,嗓音也喑哑不堪。
拜布尔松开手:“你怎么知道贝丁逃走了?”
毒药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他不喜欢这种被压迫的感觉,不管怎样他都想让自己尽量处在一个相对均等的位置:“如果你抓到他就没有理由把我关起来还医治我的伤势,一而再地来看我有没有清醒过来。”毒药低沉的嗓音冷静地分析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只是他很奇怪,刚才见到的人和现在这个人是不尽相同的气场,难道刚刚那个是一个梦。
“我抓你来是因为贝丁下落不明,我的日子会重新变得无聊,所以我要找一个人来消遣。”拜布尔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毒药,牢房对面的杰罗姆也从睡梦中醒来,看见拜布尔立刻张牙舞爪地嘶吼着。“再吵就把你另一只手和脚砍掉!”冷冽的一句话让发狂的杰罗姆安静下来,转身继续看着毒药:“我想我们可以很愉快地度过寻找贝丁的这段日子。”
毒药眯起双眼,目光锐利:“我不是你的犯人。”
“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宠物。一只现在还不服管教的充满野性的小豹子。”拜布尔继续摩挲着毒药左脸有些异色的皮肤:“不过不久的将来你就会像一只猫咪一样趴在我脚边谄媚。”
“你没有权力这么做,我也不会陪你玩这种游戏。”毒药撇过头去,突然抚上自己的脸,发现左边的脸上光洁平滑,那块伤疤早就不见了踪影,难怪拜布尔还会一直靠近自己……
“我就是权力!”拜布尔微笑着说道,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毒药:“一个带着面具潜伏在贝丁身边的人,恐怕你有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秘密吧,想要回到你的组织就先想办法离开我的地盘。”
“你想怎么样?”毒药怒目圆睁。
拜布尔却极有耐心地解释着游戏规则:“只要你能离开这里,或者,直接杀了我,我就放你走,但是假如你失败了,必须接受我的惩罚。”和当初对雅科夫的承诺一模一样。
毒药质疑地看着拜布尔,他的确需要立刻找到国际刑警组织的接应,最好还能回到总部,虽然他不知道贝丁在哪里,但是贝丁的几个藏身之处他都已经摸清了,牺牲了多少同事的生命,费了多大的人力物力才斗垮贝丁,这是抓住他的最好机会,三年的努力不能功亏一篑。只是这个拜布尔,前一刻还温和如风,下一刻又暴烈如火,怎么看也不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