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蛮见状大吃一惊,疑声问道:“阿妈很恨阿爸吧?阿妈放心,阿爸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这到后面的话时,就连阿伊蛮自己都觉得没有半点信心。
温水柔看着他,许久脸上才恢复了平静,马上又带有一丝怪异的笑容盯着阿伊蛮问道:“阿爸?谁是你阿爸?”
看到阿伊蛮一脸惊疑失措的表情,温水柔脸上又变得一脸茫然,许久才悠悠问道:“你可还记得阿妈以前给你讲得那个故事?”
阿伊蛮自然是记得,那天晚上是温水柔第一次与自己说话,并讲她的故事给自己听。只不过在讲到温水柔与她中州的未婚夫分道扬镳时,顿然止住再不肯说下去。阿伊蛮两年多来一直对这个故事怀有好奇之心,现在听到温水柔相问,急忙轻轻点头。
温水柔望着他道:“阿妈现在再给你讲,好不好?”
阿伊蛮总是觉得温水柔今天有些怪异,但此时也只好点头同意。
温水柔的目光再次飘向远处,悠悠地说道:“与牧原分手后,我们一路向京城走去。那时正值秋季,车队在经过一处叫火枫峡的峡谷时,那里漫山遍野都长满了枫树,红色的枫叶就像血一般,染红了整个山谷……”
阿伊蛮心中一冷,不明白温水柔为什么要用血来比喻枫叶。
这时,温水柔继续讲道:“我当时坐在轿子里,看着满谷的枫叶,就好像做梦一般,忽然……”
随着温水柔水一般流淌的声音,将胤狼劫如何杀光自己的护卫,又如何将自己劫持渡过铁血关,两人如何一路郎情妾意来到居然城的经历一一道来。
阿伊蛮这时才恍然明白,阿妈原来是这样随着阿爸来到草原上的。
“到达居狼城的那一天,城内所有的人都出来迎接他,包括各族的汗王和大汗。当时我真的好开心呀,自己的男人是个人人敬爱的大英雄!后来……”
“后来怎么样?”阿伊蛮听得出神,尽管知道后来温水柔嫁给了胤狼劫,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温水柔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双眼一片茫然,喃喃地说道:“后来?后来啊……”
随着她的诉说,阿伊蛮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到最后变得一脸死灰,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他清晰地感觉到温水柔平静的话语里面隐含着浓浓的仇恨,令人不寒而栗。
阿伊蛮陡然想起温水柔方才说过的那句话来:“另一次就是在这片草原上啦,那一次穿上这件衣服时的情景,阿妈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时每个人都来为我祝福,每个人都在开心地微笑,阿妈永远都会记得……”他这时才明白阿妈第二次穿上红嫁衣,并不是给阿爸所穿,而是给叔汗穿的。那是温水柔第一次嫁人,却嫁给了一个自己所不认识的男人,而这一切都是拜自己心爱的男人所赐。
每个人都来祝福,每个人都在开心地微笑,可是谁又能知道新娘的心中却在淌血?
想到这里,再看看温水柔的表情,阿伊蛮忽然感觉到全身一阵发寒。
温水柔的表情越来越麻木,到最后,她忽然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就这样,我就像是一件货物一样被两个男人转来送去,耳边却都是别人的奉承与祝福……”
“不会的。”
阿伊蛮猛然叫了起来,瞪着温水柔道:“怎么会是这样?叔汗和阿爸……”
温水柔被他猛然惊醒,扭过头望着他,露出一抹恶毒的笑容,讥声问道:“谁是你叔汗,谁是你阿爸?”此时的温水柔似乎又像是回到了两年之前,让阿伊蛮看得心惊胆寒。
阿伊蛮猛然扑倒抱住她,哭着喊道:“阿妈,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温水柔用力地将他推开,厌恶地说道:“滚开,不要碰我。我恨你们所有的蛮人,包括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是个孽种,哈哈哈哈……”
阿伊蛮见她几近疯狂的样子,心中大骇,惊声叫道:“阿妈,你怎么了?我是你的儿子阿伊蛮呀。”
此时温水柔脸上红潮涌显,呼吸急促,一双美目变得散焕无光,身体也几似摇摇欲倒。
阿伊蛮急忙上前将她扶住,用力摇着大声叫道:“阿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儿子啊。呜呜,你不要吓儿子呀,儿子一定会求叔汗与阿爸救你的。”
温水柔被他一阵摇晃,又清醒了过来,依在他怀中无力地笑了笑,说道:“傻孩子,阿妈没事,阿妈要回家了。”
阿伊蛮见温水柔又对自己好了起来,心中大喜。但看她虚弱的样子,又觉得她全身发烫,担忧地说道:“阿妈你生病了,快快躺下,我去让阿爸找大夫来为你看病。”
温水柔怔怔地望着他,双手抓住他的衣袖,摇头微声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他不是你阿爸。”
阿伊蛮一时间没有听明白,不禁奇怪地问道:“阿妈,你说什么?”
温水柔眼中放出奇异的光彩,望着阿伊蛮道:“他不是你的阿爸,胤狼劫他不是你阿爸。”
“什么?
阿伊蛮如同猛遭天雷轰顶,双眼一黑,身体开始剧然地颤抖。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温水柔,面如死灰。
正是:
晴天霹雳语惊魂,软言细说诉苦衷;
当年一身红衣嫁,错选郎君恨犹浓。
如今身世之迷真相大白,温水柔几近香消玉殒而心迷神乱。只是她心中恨意犹浓,一句惊天之语,又会引来怎样的后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