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伊蛮从睡梦中醒来时,已是三更时分。他迷迷糊糊地哼了两声,只觉得口舌干燥,头沉如铅。于是便掀身下床,也没有注意到身在何处,见桌上放有茶水,便踉跄上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大口饮下,这时才觉得头脑有了几分清醒。
随即往身边的矮凳上一坐,阿伊蛮这才扭头四下观望。只见这间屋子雅致之极,与以前所见过的春归院姑娘的房间大有不同,心中不禁暗自奇怪,只道是这里的老板特意为自己按排的雅房。又皱眉奇怪自己为何对昨晚的情景一点都记不起来,却丝毫不知道自己曾经酒醉过一场。
思索片刻,只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实在是想不起来任何事情,阿伊蛮不耐烦地站了起来。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似乎有些不对劲,低头一看,他不禁怪叫一声。原来自己除过披有一件单薄的睡袍之外,身上再任何遮体之物,连自己的贴身内衣也不知去了哪里。
阿伊蛮心中顿时惊疑不定,仔细在身上查看一番,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昨晚似乎有些不同。他大吃一惊,慌忙转身来到床前,掀开垂于床前的轻纱一看。只见床上一片凌乱,雪白的床单之上还有点点的红斑触目惊心,空气之中似乎也弥散着一些别的异味。尽管阿伊蛮少不更事,但此时心中也隐隐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伊蛮心中一凉,顿时怪叫一声,抱着脑袋快速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然而偏偏无法想起昨晚的任何事情。他心中不禁哀嚎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本少爷被人给……
再想想狱法山上老头子所说过的话,如若自己在十八岁之前失去童贞,那么今生今世也休想再学武功。阿伊蛮不禁脸上一片苍白,心中越想越惊。想到自己珍贵的童子之身,竟然不明不白地丧失于这等烟花之地,而且尤其是被那些夜夜淫欢的风尘女子所夺,不禁一阵怒从心生。他扭头四下寻看,只见屋内除了自己,再无他人,在一盏明灯照耀之下,更显寂静。
阿伊蛮狠狠地将桌上的茶杯摔于地上,转身便夺门而出,满脑子想着要如何闹翻春归院。
房门大开,阿伊蛮脚下不禁一顿,一脸呆滞地望向外面。
只见外面月光如纱,清风醉人。月光下,清风中,院内鲜花争艳,阵阵花香扑鼻而来。然而,令人心动的却并不是鲜花,又或是月光、清风,而是此时静静站立于花间的人儿。
只见月光下,那人儿秀发轻披,一袭白色长裙垂于花丛之中,在风中轻轻摆动,勾勒出她宛约动人的身影,如同精灵一般,美不可方物。
阿伊蛮呆立半晌,怔怔地盯着花间之人,心中的火气早已不知散到哪儿去了。由于那人背向而立,阿伊蛮不知道她是何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出声干咳一声。
花间那人身体微微一动,似乎也是这才回过神来。她好似轻轻叹了口气,才出声问道:“世子可醒了?”
阿伊蛮脸色一变,半晌才出声惊讶地问道:“花,花老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显然他是从声音中听出花中的人儿,正是春归院的花老板。
花老板又似幽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昨夜世子酒后大醉,误入寒舍,贱妾多有招待不周,还望世子见谅。”
“啊?”
阿伊蛮张大嘴巴,怔怔地瞪着花老板窈窕的背影,脑袋里此时嗡地一声,一片空白,一时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花老板才轻轻转过身来。只见她玉容苍白,在朦胧的月色之下,更是美丽绝伦,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人间之色。
阿伊蛮眼睛一亮,转而又满脸迷惑地问道:“这,这里是,你……”
花老板看了他一眼,脸上全无半点表情。她走近几步,踏上台阶,淡淡说道:“世子既然已经醒来,那就请回吧,恕贱妾不远相送。”说完她便与阿伊蛮擦肩而过,走入屋内。
阿伊蛮忙转身说道:“可是……”
然而,面前的屋门已经闭合,将他隔在门外。
阿伊蛮一怔,马上又走上前一推,屋门却未动,显然是花老板从里面压住了屋门。阿伊蛮只好拍拍门,大声问道:“花老板,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老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世子请回吧,昨晚并无任何事情发生。”
阿伊蛮一听大急,拍着门道:“怎么可能?要是没有事情发生,那我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而且身上一件衣服都没穿?”
屋内半晌无人应声,阿伊蛮双手用力一推,屋门应声而开。只听花老板惊呼一声,扶依在桌边上。显然是一不留神,被阿伊蛮推了开来。她此时一脸慌乱,望着阿伊蛮惊声问道:“世子你想干什么?”
阿伊蛮脸颊一热,不禁摸了摸鼻子道:“我,我只是想知道昨天晚上……”
花老板脸色一沉,抢声说道:“妾身已经说过,昨晚并没有事情发生,世子为何不信?”
阿伊蛮眼睛一瞪,大声道:“那为何床上会有血迹?”说着他踏前一步,急声问道:“难道花老板受了伤?”
花老板心中一惊,又向后退了一步,盯着阿伊蛮道:“贱妾身体无碍,不劳世子挂心,世子快请回吧。”
阿伊蛮见她一味退让,避自己如蛇蝎,与以往大为相异。不禁心中生疑,又问道:“那为何我光着身体,我的衣服呢?”
花老板话语一窒,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昨晚阿伊蛮不仅将她的衣服撕成碎片,就连他自己的也被扯得粉碎,这时叫她如何作答。
阿伊蛮见她不答,心中不禁一惊,瞪着她道:“难,难道我们昨晚真得,真得那个……”
花老板美目一瞪,嗔声怒道:“世子休要胡言乱语,你贵为王胄,妾身却是出自风尘,此话如若传将出去,岂非惹人非议?”
阿伊蛮见她总是不等自己说完,便连口否认,不禁心中也来了气,大声嚷道:“什么胡言乱语?本少爷现在分明,分明已非童子之身。而此间除了你之外,再无他人,这你该如何解说?”
话甫一出,花老板玉容一阵煞白,娇躯微微颤抖,一双美目闪过一丝悲怨,顿时泪水盈盈。
阿伊蛮见她如此,心中不禁一软,踏前几步,说道:“你,你不要这样……”
“你不要过来。”
见他前来,花老板不禁一惊,慌忙闪躲。然而她此时心乱如麻,脚下微微错乱,却被阿伊蛮抓住手臂。花老板心中大惊,用力一挣,奈何此时身上全无半点力气,再加上心神慌乱,脚下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
阿伊蛮一呆,怔怔地望着她道:“你,你怎么……”
花老板退至榻前,背靠床榻,望着阿伊蛮道:“世子请自重。”声音虽然强硬,话语却大显柔弱。
阿伊蛮瞪着她,又问道:“你的武功呢?怎么,怎么现在会这样虚软?”
花老板脸色一冷,盯着他道:“此事与世子无关,世子无需过问。”
阿伊蛮摸了摸鼻子,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她道:“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原来由于跌倒在地,花老板身上的长裙此时凌乱散开,露出一大片香肩。在灯光下,肩上一块一块的紫痕,异常醒目。花老板闻声连忙拉起衣领,遮住肩膀,警惕地盯着阿伊蛮,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阿伊蛮呆立半晌,忽然在花老板身侧坐下,叹气说道:“看来你和我昨晚真得那个什么了。”
花老板心中一惊,脸颊一阵发热,扭过头望着他,羞怒地说道:“世子你……”
阿伊蛮不等她说完,微微摆了摆手说道:“你放心,本少爷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花老板一呆,呐声问道:“什么?”
阿伊蛮看了她一眼道:“待天色一亮,我便回家向阿爸说明事情,娶你进帐。”
花老板一阵羞恼,只觉得双颊滚烫,半晌才又说道:“只怕世子想娶的是别人。”话语中带有一丝醋意。
阿伊蛮脸色一呆,扭头望着她,茫然问道:“你说什么?”
花老板瞟了他一眼,幽幽说道:“昨晚世子虽然,虽然酒醉,但嘴里总是喊着‘依玛真格’。”
阿伊蛮听到依玛真格,脸色顿时一暗,低声说道:“以后再不要提她。”
花老板注视着他问道:“依玛真格可是夜北来的那个小郡主?”
阿伊蛮无力地点了点头,道:“原来你也认识她呀。”
花老板摇了摇头道:“夜北帝女郡主名播四方,妾身也只是略有耳闻而已。以她的尊贵,妾身又如何能够识得她呢?”接着她又看了阿伊蛮一眼,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世子想必和她关系非同一般吧?”
阿伊蛮想到依玛真格不辞而别,不禁心中一阵气恼,赌气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哼,本少爷才不认识她。”
见他这般孩子气,花老板不禁忘了烦恼,微微一笑。
阿伊蛮扭头看着她,一阵失神,半晌才呐呐说道:“花老板笑起来真美啊!”
花老板秀眉轻皱,看着他道:“世子可否不要对妾身妄言轻薄?”
阿伊蛮见她依然对自己拒以礼外,不禁心中一阵气恼,大声道:“你和我已经睡过一起,为何还要这样说话?”
花老板脸色一冷,望着他道:“世子说话请自重,妾身虽然出身轻贱,但却非轻贱之人,希望世子不要口出薄言。”
阿伊蛮见她如此,心中的魔性腾然而生,顿时一阵恶笑,邪声说道:“嘿嘿嘿,本少爷不仅要出口轻薄,还要出手轻薄。”说完便伸手向她抱去。
花老板大吃一惊,不想他竟如此放肆,一时间花容失色,惊声说道:“世,世子你不要这样。”伸手挡去,奈何浑身无力,登时被阿伊蛮压倒在地。
花老板一脸凄色,盯着阿伊蛮厉声说道:“世子若敢对妾身无礼,妾身便,便……”
阿伊蛮坏笑一声,伏在她身上,好整以暇地问道:“你便怎样?”说完便在她裸露的香颈上香了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