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报大汗,厄鲁特将军在牧区西五里外候命。”
“禀报大汗,巴尔拔将军在牧区东五里外候命。”
大汗双眼微微一眯,双眼闪过厉色,沉声说道:“让两位将军随时待命,以火光为记,号角为号,全力袭杀叛贼,不得放过任何余孽。”
“是。”
来报骑兵匆匆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又有骑乘从前面而来。
“禀报大汗,敌人在正前方七里处的漠里沁木河东面扎营,人数在四五千左右,马匹上万骑。”
“看来这里确实是叛贼的巢穴之一,竟会有如此之多的叛贼窝聚。”
听到报告后,身边的泰勒马将军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
“这一次一定可以将这伙叛贼杀得一干二净。父汗,儿子愿意做先锋前去杀敌。”
五王子哈拖巴双眼射出炙热,马上抢上前来说道。
大汗看了他一眼后淡淡地说道:“此次全军齐杀,所有人听从调度,违者军法处置。”
说完大汗不再理会满脸沮丧的五王子,望着前方说道:“传令,继续前进。”
终于,可以隐隐听得到漠里沁木河河水流动的声音,仿佛也可以看到远处有帐篷凸起的暗影。大汗原本沉静的双眼猛然一亮,缓缓抽出战刀,沉声说道:“起火,鸣号。全速出击。”
几乎与次同时,原本漆黑的草原突然一片通亮,嘹亮的号角声震天响起。同时,万马长嘶,原本缓慢前行的骑团,像决堤的洪水,怒啸着向前方冲撞而去。草原霎时被这股黑色的铁流所淹没。大地开始震颤,狂风开始纠缠,黑夜开始碎裂。
与此同时,东西两面的天空同样亮起,同样有漫天的铁流冲奔而来,乌云盖定。前方三四里外的平原上,原本沉寂的连绵营帐地,霎时就好像在怒海中飘摇的小岛屿,随时等待着被吞噬的命运。猛然从梦中惊醒的人们开始呼喊着四处奔走。警钟顿鸣,叛贼纷纷披挂上马,在短时间内结起方阵,试图抗拒这股突如其来的黑流。
近了,更近了,混乱的营帐就在眼前。
“唏嗡……”
铺天盖地的黑云压来,随即点滴落下。
落下的当然不是雨点,而是箭矢。每支被抛射向高空中的长箭都仿佛是催命的恶鬼,呼啸着穿透而下,伴着凌锐的尖嚎,瞬间带走了无数鲜活的生命。换取而来的是一朵朵用血水绽放开来的鲜花,和凄厉的哀嚎。
恶梦般的箭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但杀戮才刚刚开始,接踵而来的是映着寒光的冷冽刀锋,和碎地而来的铁蹄。
不愧是精锐战士,即使在这种情况之下,混乱中的被袭者还是飞快地组织起了一支有力的队伍,拼命抵住了从三面夹攻而来的冲袭,形成一个方圆阵形,向兵力稍弱的北面且战且退。每退一步,都会有鲜血撒下,有生命消失。
震天的怒吼,充斥杀戮的每张脸庞,都在熊熊燃起的大火中清晰可见。
天开始亮了起来,撕杀依旧如火如荼。也许是都在拼命,所以丝毫看不出来双方的战士有所疲惫。生命依旧不断地在战士们的刀锋下消逝,战场一路向北,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日头渐渐爬上了高空,已经渐过午时,大战还在继续,只不过此时的战场已经在离沁青里穆牧区三十里外的北面草原上。撕杀的双方都有些筋疲力尽,不过狼胤的战士们看起来要远比敌人精神。
大汗好像不愿意在短时间内结束战斗,他让骑兵们排作一条长蛇,将敌人团团围在里面,然后像一条绕着齿轮的铁链,上万骑兵轮流着向中央的敌人进攻。这样既可以让战士们节省很大的体力,也可以让对方有一种陷入泥潭的错觉,加快他们斗志的消耗。
这样的战斗在广阔的草原上拉出很大的场地,震天的撕杀场面异常雄宏。
远处山丘上傲倨马上的大汗,静静地看着下面缠织在一起的骑兵大战。敌人的阵营越来越小,他深邃的双眼没有半点波动,只会偶尔向身边的旗手发出短简的命领。
“父汗,我们为什么不让战士们全力出击?敌人现在筋疲力尽,儿子只要五百骑兵,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三王子札答兰已经冲杀过好几次,狂热的脸上还沾着点点血迹。他丝毫不在意地用同样沾满血斑的手背擦了擦,炽热的目光盯着下面的战场,不解地向大汗问道,其他几个王子也是同样表情。面对这样一场屠杀,即使身后久经沙场的将军们,此时脸上也充满了兴奋。
巴尔拔和厄鲁特也在此时驱马走上山丘,来到大汗两侧。他们所率的左右两路军,早在一个时辰以前便在大汗的命令中退出了战场,呈雁行阵,停驻两侧,作壁上观客。
大汗看了自己的几个儿子一眼,又重新把目光投向战场,并没有回答札答兰的问话。他此刻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传令第三骑队和第四骑队退后,停止攻击。”又一道命令从他口中发出。
在王子们疑惑的眼神中,时间慢慢流逝,而作战的骑兵却越来越少,现在只有一千多人在作战,其余的都已经退回后方。
即使再精锐的战士,在激一个晚上又一个早上之后,都会变得虚弱不堪。此时由百多人组起的敌方残破方阵,尽管现在只有一千多骑兵在冲击,也可以让它随时灰飞烟灭。
大汗的目光已经离开了战场,望向了更远的北方。
不多时,有乘骑出现在视线当中,绕过战场急奔而来。穿过层层骑兵,乘骑径直来到大汗马前,来人下马跪地喘声道:“禀报大汗,前方十五里,有骑军五千左右,向沁青里穆牧区而来。”
大汗嘴角微微一动,转头望了望不远处,被几名战士挟制的一个脸色苍白的锦衣胖子。
漠克可,草原上最大的兵器走私商,几乎与草原上所有的马贼强盗都有牵连。捉住这样一个武器走私大亨,一定会让叛军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前来将他救走。
“传令,全军换骑原地待命,准备出战。斥候继续侦探,随时回报。”
“是。”
又一场大战即将开始,所有人眼中迸出炽热的杀意,好战的蛮族战士忍不住想大吼几声,来消减心中充斥的滔天火焰。
草原的上空,又凝聚起浓烈的杀气,就连万米高空中的雄鹰,也远远地避开。
正是:
战争如荼心如火,敢燃苍穹半边天;
纵横沙场真英雄,刀锋过处谁是我。
大战继续,铁蹄飞扬,沉寂的蛮荒大草原又一次在撕杀中苏醒。但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