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力说:“你答应帮我继续做,我会告诉你的。”
林易渺见他用这样的条件来交换自己在乎的号码顿生反感,他控制着心头的恼火说:“你是梁老师的表哥,我不应拒绝你。如果拒绝,请你相信,那必然有充分的理由。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电话号码,请代我向梁老师问好吧,并代我谢谢她对我的关照与支持。”
蒋力说:“她不让我告诉你,请谅。”
林易渺的失望如同当年等她却杳无音信,于是懒懒地回道:“哦。”
蒋力又说:“如果增加你的提成,35%,会帮我做吗?”
林易渺一笑,回道:“我没有说提成少吧!如果我不做,你信得过我的话,我可以推荐别人帮你做。”
蒋力过了一阵才回复说:“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是性情中人,看在我们合作一场的情份上,我把她的电话告诉你吧,你这位学生没有让我们失望。”
林易渺回了个“谢谢”,随后看见了蒋力发过来的一串陌生电话号码。号码很有规律,他看一眼就烂熟于心。
苗习悦又走了过来,对他怨道:“哎呀,你怎么一直稳坐钓鱼台呀!快来快来,有篇稿子里有一段英文,你来审审,活动活动一下你的筋骨。”
林易渺怕她注意到自己的聊天内容,匆匆向蒋力做了个再见就关闭了聊天面板,跟着苗习悦去了。
等林易渺审了那篇稿子回到电脑前,他重新登录qq,却见蒋力下线了,再问已没有了回音。他有蒋力的电话,很想通过电话再问问梁芝洁的情况,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做股票等等。想了想,他放弃了。也许什么都不知道更好,那天知道她来了上海,他的心就没有真正地平静过,他有些害怕那样的不平静。
这晚,林易渺又失眠了,曾经平静的夜因为梁芝洁的到来又开始让他心烦意乱。
他从床上翻起来,站在卧室窗前向外望去,夜色阑珊,霓虹灯闪烁。平日里,他时常在这个窗口向楼下望去,看看那里有没有在车上等他的苗习悦,或者苗习悦离开这里后他在窗口目送她离去。多少个夜晚,他都送她至楼下,再返回家里在窗口向她挥手作别。苗习悦虽然把身体交给了他,却从不把夜晚交给他,即使她的家冷清得可怕她也要在夜里回她的家。
此刻的林易渺只能平视地望着天地交界的墨色远方,那里有微弱的灯光点缀,模糊如遥远的梁芝洁。他不敢低头看楼下,他怕一低头面对再熟悉不过的楼下花园,就辜负了苗习悦,那里似乎有一对眼睛正期待地望着他。
想起那串新得到的电话号码,他在屋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应该拨出去还不该去触动。他努力为自己寻找拨它的理由,似乎也找到了,于是拨了起来。
电话通了,他听出了梁芝洁在那头“喂”了一声。他迟疑了一下,说:“是我。”
梁芝洁在那头也停顿了片刻,说:“你怎么找到这个号码的?”
林易渺:“你找得到我,我就找得到你。”
梁芝洁说:“我知道是谁告诉你的了。”
林易渺想起三天前在朱家角遇到的她,不禁问:“还在上海吗?”
梁芝洁说:“在。”
林易渺说:“明天,能见见你吗?”
梁芝洁又停顿了一下,说:“何必呢?我们已经见过了。”
林易渺说:“我只是想把该说的话说完,你从来就没有给我一个机会。”
梁芝洁犹豫了一下,说:“好吧。我快要离开上海了,也许明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林易渺苦笑了一下:“我以为那天就是最后一次了,老天居然开了恩。”
梁芝洁说:“去咖啡馆好吗?”
林易渺说:“好的。”
梁芝洁说:“我很自由,你根据自己的时间安排吧。具体时间和地点明天由你定。就这样吧,天晚了,明天见。”
林易渺听出她说话有些小心和急促,估计她说话不太方便,只好说:“嗯,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