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渺的房间在底楼的厨房隔壁,幸好不太远,不然还没等他跑进屋子关上门烈焰就真的扑上来了。
烈焰在门外撞击着门,林易渺真担心那门有质量问题被它巨大的力量给撞开,他象来到了噩梦里,虽然隔着墙,烈焰的咆哮声还是让他胆颤心惊。
欧迪在门外哈哈大笑了一阵,对厨房里的薛保姆喊道:“薛姨,把他的门打开!我也要到他的房间里看看有没有异常。”
薛保姆知道欧迪是个喜欢胡闹的孩子,在厨房里忙着准备午餐并没把他的闹腾当回事,说道:“我没有林老师的钥匙。”
欧迪见这一招不行,又喊道:“烈焰,到后面从窗户上跳进去咬他!”
林易渺没有想到欧迪这样和自己没完,头都急炸了。他飞快地跑到门对面关上窗,那窗是玻璃的,烈焰一撞就烂,不起任何作用。从门前到这个窗前要绕道穿过一个饭堂、一个厨房,路过一个卫生间,烈焰最迟十秒钟就能来到窗前。情况万分紧急,生死关头不得不自救,林易渺正要去把书柜推到窗前挡住烈焰往窗里跳,只听门外咣当一声,欧迪啊啊地惨叫起来,薛保姆也天啦天啦地大声尖叫起来。
烈焰咬了欧迪?怎么可能?林易渺打开门在惨叫声中冲了出去。
厨房里欧迪倒在地上惨叫着,大半身湿透,双手举在空中发抖似的舞着。一个砂锅打碎在地,地上一滩鸡汤,冒着腾腾热气!薛保姆吓傻了,手脚不听使唤地在一旁哭道:“快脱掉他的衣服吧。”
烫伤!林易渺飞快地跑去把欧迪抱了起来,冲进卫生间,把欧迪放入浴盆,举起喷头就向他身上冲冷水,同时打开另一头的水龙头放水说:“现在不能脱衣服,防止脱皮!”
薛保姆见状担忧地说:“烧红的锅遇冷水就会炸裂,冷水去激烫皮肤,会开裂啊!”
林易渺说:“别乱说,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薛保姆又说:“这天气泡冷水会感冒发烧的。”
林易渺说:“感冒也比烫伤强,等会吃点感冒药。赶快通知医生来看看,再准备鸡蛋清敷皮肤。”
中秋节刚过不久,太阳之下有夏的炎热,但冷水之下却有冬的冰凉。欧迪淋了一会儿冷水不惨叫了,只是望着林易渺哭,也开始喊冷。
林易渺摸着他的头说:“再坚持一会儿,不能让皮肤烫起泡,等冷水把热退了就会没事了。有我在,你不用怕。”
欧迪抽泣着说:“我是不是会变成癞哈蟆呀?会不会成为丑八怪啊?”
林易渺说:“你让我变成烈焰的骨头都不怕,你变成癞哈蟆有什么好怕的?只有别人怕你的。”
欧迪又呜呜地哭起来。
“你不会变成癞哈蟆的,你还是原来的小王子。”林易渺笑道,然后他又问薛保姆:“怎么会这样?”
薛保姆已经联系了家庭医生,医生在那头也是让她按林易渺的方法做,她才放了心。她搅拌着鸡蛋清说:“我刚煲好了鸡烫,准备把它放在厨柜上,结果烈焰冲进来撞上我了。我差点被它撞倒,一不留神,砂锅就脱手泼了出去,正好泼到了跟着跑过来的欧迪身上。我以为他和你在那边玩,哪想到他们会往这边跑嘛!真是的,躲过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林易渺这才想起烈焰来。只见它扒在卫生间门外,露出一个垂头丧气的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欧迪,象在恕罪,刚才的凶恶劲荡然无存。
欧迪在冷水中消除了鸡汤带来的刺疼,在烫红的皮肤上涂上了鸡蛋清,又换好了新的衬衣和七分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姜彩墨和家庭医生随即匆匆地赶来,医生对欧迪作全面的检查,说幸好处理得及时没有什么问题了。姜彩墨心头的石头落了地仍是心痛不已,骂着薛保姆太不当心。
林易渺趁着大家都关心着欧迪的时候提着行李默默地走出了别墅。他望了一眼别墅,平安地告别这里就好,是该告别这里的时候了,在丰衣足食的这里他也感到了劳累,心累。
当他走到花园大门口,烈焰摇着尾巴跑过来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想绕开它,但它始终挡在他面前让他寸步难前,随后它咬着林易渺的衣服把他往回拖。
欧迪跑过来了,他紧紧地抱着林易渺的腰望着他哭道:“林老师,不要走。我今后一定听你的话,不惹你生气了。你要留下来,我不要其他的老师,只要你。你不要走,不要走……”
林易渺抚摸着欧迪的头,看着他童真的眼睛,笑了一下,眼泪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