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渺说:“你总是依着我为着我,我该如何报答你?”
黄麦麦说:“我只需要你依我一次就是了,到时你就知道了。”
他们搭上了拉萨至兰州再转呼和浩特的列车,这次他们不象来时那样选择坐硬坐,坐上了硬卧。
兰州至呼和浩特的列车不那么拥挤了,小隔间里只有他们两个。黄麦麦问起了那天突然出现的女人梁洁芝。
林易渺知道她一直都想知道他和梁洁芝的故事,现在他撩开曾经的神秘,淡淡而简要地说起他和梁洁芝的曾经。黄麦麦当听一段传奇故事,听不出其中的辛酸,就象林易渺也听不出她曾经的辛酸。最让黄麦麦吃惊的事也在林易渺的意料之中。
黄麦麦听到中途“啊——”地一声叫道:“什么?你是北大生?怎么早不告诉我们?你是大才小用了!”
林易渺淡然地说:“我只在那里呆了半年,准确地说不足五个月。我不是北大生,只不过是一个高中生。”
后来黄麦麦又尖叫道:“她比你大六七岁,不顾一切地去抢她值得吗?”
林易渺说:“你不是爱看张爱玲的小说吗?她说,爱就是不问值不值得。”
黄麦麦说:“这次看到她你也不问值不值了吧。我算是见识过了,真羡慕她。”
林易渺说:“我曾经做过一次梦,梦里我和她准备一同投胎转世成为连理,结果在正准备从天堂跳往人间的去路上,我被一朵洁白的百合花吸引住了,我就为她采了一朵,转身看她时她已经投入凡间,我赶去时已经慢了六七步,她就比我大了那么几岁。”
黄麦麦听了大笑起来:“你的梦也太做作了,专门为你而改编。”
林易渺也笑起来:“真是这么做的,也许那就是我和她的前世了。”
黄麦麦见他又对着窗外发了很久的呆,问道:“你还那么想她吗?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她心中的你了。”
林易渺嗯了一声:“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对她是打击,不然那天不会气跑她了。现在我在想另一个人,一位挚友。”
黄麦麦说:“上海那位吗?那和我一同去上海不就把问题解决了?”
林易渺说:“现在不能去上海。等我到了呼和浩特,我要把借他的钱还给他,我欠他太多了,连走的时候也没和他道声谢,连一声告别也没有。他肯定恨我了。我要给他写封信。”
黄麦麦说:“现在还写信呀,好老套!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
林易渺说:“电话总是听不太清,一时也说不清。我是说给他发封电子邮件。”
黄麦麦说:“这还差不多。难道,你不想你父亲?”
林易渺叹了一口气说:“想有什么用呢?我有什么脸去见他?本打算多挣些钱给他,让他不那么恨我,现在也办不到了,等我挣了大钱再回去见他吧。”
黄麦麦说:“你应该给他打电话。我就经常给家里人打电话。”
林易渺说:“我们家和你们家不一样的。当你一接电话只听到家人在那头骂自己时,你就会后悔打这样一个电话了。”
黄麦麦说:“那是你太小心眼了,家人骂你几句又怎么了,有必要当真吗?何况,你的做法本来就应该挨骂。”
林易渺说:“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去讨骂呢?”
列车在草原上行进着,车厢又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