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笨重地走上台拿起麦克风嗯嗯啊啊地测试了一下,感觉音质不错就开始表演起来。他的声音低沉浑厚中气十足很悦耳,他的台词风趣幽默逗得大家在台下笑起来。正当感觉不错的时候,络腮胡正式表演起了他的拿手口技,大家才发现所谓的“气”居然是指“屁”,所谓的“艺术”就是从那人肥厚的嘴唇里能维妙维肖地冒出各种场合、各种情况下大大小小的屁来。
口技表演得好可以带人去花香鸟语之境,但这个口技表演得也太好了,仿佛一股臭气扑面而来。本来开始还有良好的感觉这下只有大倒胃口了,几个人面面相觑但还是仍不住发笑,一种难堪的笑。见过脱衣舞那样低俗节目的,还真没见过放屁这样低俗加无聊节目的。
波瓦显然也听不下去了,摇摇头说:“这个节目绝对不行,客人不骂我们才怪!”
络腮胡说:“老总,你绝对放心,我表演这个口技从没挨骂过。你想啊,谁个不放屁呢?我跑了那么多场子,鼓掌的多呢。”
黄麦麦直截了当地说:“那是鼓倒掌吧。喝彩也是喝倒彩。”
林易渺说:“我建议你换个别的口技看。”
波瓦说:“对,必须换个。不然我们就换人。这扬幡公司是怎么搞的,给我们介绍这样的节目。”
络腮胡说:“换别的口技?我靠这个在海南混了几年了,照样火。”
林易渺说:“既然火,来这边做什么呢?这边不是海南,海南有人妖,大家可以理解。这里如果有人妖,没人理解。”
波瓦催道:“时间不多了,你快作决定,我们也才好作决定。”
络腮胡不解地说:“你们太怪了!你们不喜欢不表示客人就不喜欢。”
林易渺说:“客人不喜欢只是没告诉你罢了,至少我们几个都不喜欢。鼓掌也不表示他们就一定喜欢,只是出于礼节。”
波瓦说:“我可不想客人看了我们的节目回去骂我们。今晚来是一个大团,我们得罪不起,别把我们的名声打坏了。你,必须马上换个口技。”
络腮胡想了想说:“那就模仿海浪声吧,只是,这个节目就不怎么搞笑了。”
波瓦说:“好好好,就这个。比刚才那个节目总要好,我不觉得那就好笑。”
时间渐渐晚了,黄麦麦催林易渺赶快吃晚饭再陪她参加大赛。
吃饭的时候黄麦麦告诉林易渺说:“其实,那个臭节目虽然不雅,还可以容忍。我以前见过的很多场子就是以黄段子、黄节目为主,那不但俗不可耐,还下流不堪,看节目的人多着呢。”
林易渺说:“你那么年轻也在那样的肮脏场子里混?难以想象。”
黄麦麦说:“你别把我往坏女人那方想啊。我只卖唱,又不卖身,脏什么呀!不信,你看我,你把我当外人,我碰过你没有?”
林易渺看看四周,没什么人,提醒道:“说话还是分个地方,害不害躁?”
黄麦麦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了,人正不怕影斜。当年那些场子那么乱,我都是洁身自好,最多卖点笑,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易渺不悦地说:“够了够了,我都为你脸红了。知道你喜欢人多的热闹场子。”
黄麦麦瞪大眼睛说:“当然了,人少的场子嫌什么钱呀,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唱得那么好,出场费有时才二十,只有靠人多来点我的歌才有收入。”
林易渺说:“那样的场子门槛低,出场费怎么可能高呢。”
黄麦麦有些气恼,说:“你在骂我没真本事?我虽然只有初中毕业,但我同样会识五线谱,唱的歌不比科班出生的差。不信,今晚上我这个初中生就和那些专科本科生比试比试,如果有音乐学院出来的,我也是不会虚场合的。”
林易渺只顾吃饭,带着不相信的神情看了她一眼,并不搭话。
黄麦麦继续说:“你骨子里就没瞧得起我,我是知道的。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实力。只是呢,我这匹千里马还没被伯乐发现,现在还在劣马群里混。”
林易渺吃惊地看着她说:“你究竟把哪些人当成劣马了?演艺团还是所有的场子?你说话小心些,当心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黄麦麦嘟哝着说:“我只是和你才这么说嘛,你给我一点鼓励好不好?真是的,你都瞧不起我,我只有自己瞧得起自己了。”
林易渺心想自己的确没怎么鼓励过她,总在给她泼冷水,有些内疚起来,他举起面前的茶杯说:“我怕你得意妄形。不过呢,今晚我衷心地祝你成功。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