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对陈伟杰死皮赖脸的追求实在厌烦,特别是看到他鼻子左侧那个褐色的疣痣感到恶心。尽管总是不理他,处处躲着他,最后还是被他得逞了。他想把生米做成熟饭。刘金华想到派出所报案,但想到陈伟杰这个无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即使把陈伟杰抓起来,自己的名声也坏了。发生了这种事,又不好跟别人说,即使最好的亲人刘金华也不想说,给他们说了只有让他们多担心,也不会有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刘金华只好自认倒霉,只有眼泪往自己肚里流。
刘金华这段时间总是睡不着觉,吃不下东西,感到精神恍惚,以致几次宣传队演出报幕出了差错,受到了李书记的批评。保根母亲看到刘金华神情憔悴,原来红润的脸蛋变得一点没有血色,问她是否身体不舒服?刘金华只淡淡地说,没什么。保根母亲私下跟保根说,最近金华好像有心事,你知道不知道她有什么事?保根说,我也看她心事重重的,就是不知道她有什么事。母亲提醒保根说,你们经常在一起,要多关心照顾她,
事情发生在刘金华被陈伟杰强奸后的一个多月,刘金华那天回来吃晚饭时,饭桌上又有一碗葱炒螺蛳,不用说,又是保根划着小船不顾寒冷在河边专门为她摸来的。不知为什么,这个她平时很喜欢吃的菜,今天一闻到那股葱油味就想吐。刘金华强屏住呼吸,起身来到屋后的水桥边,干呕了几下又吐不出来,只感到胃里一阵阵恶心。稍有医学知识的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正好40多天没来月经了,肯定有了。刘金华一下乱了方阵,这怎么办,如果去医院打掉孩子,是要出证明的,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怎么去开证明呢?
这时,保根母亲追出来问,金华,你怎么啦?金华慌忙说,没什么,我感到有些头晕。保根母亲说,那你就吃完晚饭早点睡吧。金华随她走进屋,一看到桌上的菜,又感到一阵恶心,忙强忍住,轻轻地说,你们先吃吧,我先进房间躺一会儿。
金华人躺在床上,心里却乱得像一锅粥。躺了约莫半小时,她感到又有些反胃,又想吐了,她怕吐在房间里不好收拾,就又出来穿过灶间要出门,看到他们已吃完,只有保根母亲在收拾锅灶,看到她说,饭菜在锅里热着呢,我给你端。金华说,我先去一下屋后的茅房。保根母亲说,你就在屋里马桶上用吧。金华说,我还是去屋后吧。
过了大约一刻钟,看金华没回屋,保根母亲不太放心,平时金华都是在房间里用马桶的,很少用屋后的茅房,今天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就到屋后看看,一看茅房根本没人,就慌了,回屋对保根说,不好了,金华到屋后上茅房人不见了,你赶快去找找。
保根来到屋后,看到水桥边也没金华的影子,心里也发毛了。他顺着河边往西走,还好今晚月光很亮,能看到河边的小路和河中一切。当他来到张家湾最西头的往南拐弯处,发现河边一棵小树丛上挂着一只鞋,仔细一看,是金华今天穿的方口黑布搭袢鞋,再顺着鞋往河中一看,有一处正在冒气泡,断定金华投了河。保根顾不上脱衣服,一头扎进水中,凭着他从小就会游泳的好水性,一下子探到了金华还在挣扎的身体,奋力把她的拖到岸边,然后顺着缓坡把她弄到岸上。保根两手托着金华,看到她吐出几口水后,胸脯在起伏,知道不会有大事。想到这种事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把金华放下来然后背起她,又想起岸边树丛中的那只鞋,又让她坐在地上,伸手取回那鞋,又背起金华,顺着河边的小路回到了家。
保根母亲看到一身水的儿子背着浑身湿透的金华回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打来热水让金华到“落叶”里擦洗换上干衣服让她躺下。金华对保根母亲说,你把张保根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保根母亲把保根叫来,自己知趣地退到房门外。
金华从床上坐起来,哭着对保根说,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实在不想活了。
保根说,即使有天大的事,也要珍惜生命,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金华说,我活着还不如死,我实在是走投无路……
保根说,你也许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即使你把我当朋友,你也要把实情告诉我,我一定会帮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