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根也去了,他并非去参加武斗,而是去看看热闹。当二十多个县里来的“造反派”刚刚走到鹤塘镇汽车站,就被陈伟杰带来的几十个手拿工具的农民团团围住。这些手无寸铁的“造反派”除两个四十来岁的外,其余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他们在气势汹汹的农民面前一下子傻了眼。陈伟杰才不管他们可怜巴巴的眼神,他二活没说,操起手中的扁担就往为首的一个男青年头上敲去,那个男青年马上应声倒下。而一个质朴的老农竟抡起锄头砍向一个姑娘的脑袋,姑娘本能地歪了下头,锄头就砍在她的右肩上,马上一片鲜血从右肩的衣服上洇出。另一个姑娘过来扶住被砍的姑娘,瞪着眼睛对老农说:“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砍她?”老农砍红了眼,举起锄头又要砍另一个姑娘,被和她们一起来的一个男青年抓住了锄头柄。在双方互相扭打中,吃亏者当然是这些手无寸铁的“造反派”,他们中不少人被打伤了,有几个还被打成了重伤。后来据人调查,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要造革命司令部反的人”,而是县城一个中学高中班的学生美术兴趣小组,由两个美术老师带着到几个乡镇看看风景,没想到在鹤塘镇碰到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灾难。
而胆小的张保根看到他们打起来了,就退缩回了家。回到家,当他把这一切告诉了母亲,还是被母亲责骂了一通:陈伟杰是什么人,你去凑什么热闹?
陈伟杰自从当了民兵营长,就认为自己当了大官,姑娘们会自动找上门来。可人们都了解他的劣迹,即使他母亲和他本人托了多个媒人给他牵线搭桥,还是没有姑娘搭理他。
8银华成了局长夫人
师傅给银华介绍对象是银华满师后的半年。那是个星期天,银华是准备回家的,被师傅一说,就不好意思回家了。银华感到,自从进厂参加工作以来,师傅对她真像亲生女儿一样关心,工作上不用说,银华进步那么快,除自己努力外,跟师傅毫无保留地教技术是分不开的。在生活也很关心,在食堂就餐时,师傅常坐在银华的身边,看到银华总是只买素菜,就把自己买的荤菜分给她吃,所以后来银华在食堂吃饭时总躲着师傅。还有一次,银华在宿舍得了重感冒发着高烧,正好同宿舍的小姐妹都去上班了,这时师傅赶到,二话没说,背着她上了医院。
以前有人给银华介绍对象,她实际没把这当回事。师傅曾对她说过,你现在还年轻,先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师傅到时候一定帮你找个合适的。银华虽然对师傅说的话比较放心,但也想师傅究竟什么时候给自己介绍个什么样的对象呢?她其实也一直在默默地期盼着。今天师傅终于要给她介绍对象了,银华当然要认真对待了。
师傅把银华叫到自己的家里,令银华没想到的是,师傅给她介绍的对象竟是师傅的儿子,更令银华没想到的是,师傅在女同志中虽然不算是漂亮的,但起码也是中上等,且身材也不错,但她的儿子实在不敢恭维,虽然皮肤还较白,但身材太差了,银华是1米63,师傅的儿子最多1米65,且胖得出奇,他背着身子拿暖瓶时,腰身都没有,只看到一个滚圆的臀部,活像一只肥硕的企鹅。银华想,自己若和他站在一起,看起来肯定比他还高。师傅的儿子对银华虽然很热情,但有一种明显的自卑感,以至用暖瓶给银华倒茶时水漫出了杯子洒上了桌面。银华想,师傅怎么想得出将这样长相的儿子介绍给自己呢?又一想,俗话说,孩子总是自己的好,这也是正常的。但令银华为难的是,如果一口回绝了师傅,以后不知她会对我怎样?
但银华的顾虑纯属多余,师傅是个胸襟开阔的人。师傅看到两人的表情,就猜出了这桩婚姻根本没有可能。没过一个月,师傅又给银华介绍了一个。这是一个部队军官,正好探亲在家。银华对军人有一种天生的崇敬,听说介绍军人,就痛快地笑应了。见面安排在县城的人民公园。师傅问银华,要不要我带你去。银华说,不用了。虽然双方都不认识,但军人穿着绿军装很好认,师傅就让银华见面那天手里拿一本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