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海生开车赶到宝成市,陈落雁原本猜测的何海生一定是去找苏书记或者陈市长。
然而,何海生并没有走进市府综合大楼,而是仅仅将那辆吉普车停在了市府综合大楼临时停车场醒目位置后,便驾着陈落雁私家本田车赶向了省城。
等车子出了宝成市,陈落雁好奇的问道:“难道我们来宝成市就是为了停放那辆破吉普车?”
何海生闻言请“嗯”了一声,算是赞同了陈落雁的意见。
一路上,陈落雁在感慨何海生怪异举动的同时,她心中也泛起了阵阵兴奋,暗道:“既然你不去找苏书记或者是陈市长,那么这次你去省城肯定是去求援的,我倒要看看,你的底牌到底有多大?”
不过,陈落雁很快就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在政治上其实并不“年轻”,而是相当的成熟老练。
既然是“底牌”,那就意味着不能随便打开,如果何海生在上任的第一天就打出他的底牌,那他这个乡党委书记的仕途也就“悬”了。
对混官路的人来讲,手中的底牌是从不轻易使用的,暗藏手心的底牌,永远比挂在脖子上的底牌更具“护身”作用。
何海生赶到云海省后,他并没有按照陈落雁想象的那样,直奔省城某位高层领导那里。
他先跟陈落雁驾车赶去省公路局,随后又去了省地税局,最后他们去了云海省大学。
在云海省大学,何海生找到了当初一起扶贫的地质系系主任,不过这个系主任现在已经退休两年了。
何海生开门见山的对地质系主任说道:“老主任啊,这4年我一直牢记你的教诲,时刻不敢忘铜陵乡综合开发一事。以前是有心无力,不过现在我已经是铜陵乡的乡党委书记了,因此今天我特地来请您老再出山,为铜陵乡的百姓献力献计献策,铜陵乡的矿产开发需要您老。”
地质系的系主任泪眼泛花,他似乎又亿起当初他们在铜陵乡扶贫时的点点滴滴,老主任握紧何海生的手说道:“谢谢你,年轻人,没想到我还能在有生之年,一了当年的遗憾。说来这事都怪我,是我这个组长没当好,不仅让你们这些学员们当年一无所获,更是让铜陵乡的百姓多过了4年苦日子,真不该啊!”
陈落雁看到这一幕更是满头雾水,暗道:“从铜陵乡、青云县、宝成市再到云海省绕行一大圈,就是为了找这个已经退休的系主任?我的老天啊?不会这人就是他在云海省的靠山吧?可是从他们之间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们之间已经4年没见面了,这个年轻人难道就一点也知道,他现在面临的形势有多严峻吗?现在他竟然还有心思跑上几百里路来见一个退休的老教授?”
在陈落雁不解的眼神中,系主任在简单收拾行李后,已经被何海生请上了车。
陈落雁感觉她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她就要崩溃了,也许她在离开铜陵乡时的判断是正确的――“眼前这个何海生根本就不懂政治!他注定会将前程“葬”在铜陵乡。”
何海生按了几下喇叭,示意陈落雁赶紧上车。
看不懂、也想不通的陈落雁,再也没有来时的兴奋,她见系主任跟何海生并作在车辆前排,她便表情怪异的打开了车辆后座的车门,从后排车座上面取了一个卡通毛绒玩具倒头就睡。
她一边替何海生感到惋惜,一边心中暗道:“哎!多好的一个‘根红苗正‘的优质树苗啊!可惜现在‘害虫’太多,这棵树苗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注定长不成参天大树,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陈落雁在惋惜感叹声中缓缓进入了梦乡。
不知几何,何海生动作轻柔的摇着陈落雁,说道:“落雁,落雁,醒醒,我们到地方了!”
陈落雁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抬头看了看满夜的星空,她开口问道:“我们到了吗?这是那?”
何海生回答道:“云海省清水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