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去哪?”出得普安寺大门,小武闷闷地问我。
可能是因为兔死狐悲,看了周怀政的惨相,这位未来的北宋名将很是有些抑郁。
我一边掀开马车车帘,对那位赶车的太监说道:“哥哥先去采办货物吧,我晚些时候在南街街口处等您……咦,这车怎么换了……”
我是搭人家御膳房的采购马车出来的,小太子因为周怀政出了事,到底在皇帝那边惹了些罅隙,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地派人出宫,所以我巧舌如簧,骗了憨厚的厨房采购太监混出宫来。
那赶车太监转过脸来,竟已不是早上载我出宫的厨房管事太监,而是穿着太监服饰的延庆殿侍卫展真――我现在的武术师傅!
他笑眯眯地说道:“刘圣人让凌月姑娘先回家拜望父母,晚上再回宫不迟!”
掀帘子的手僵在那里,身子晃了晃,险些直接晕厥过去:刘后知道我出宫了!刘后还知道我来看周怀政了!!刘后还知道是太子派我来看周怀政的!!!惨了惨了惨了,我命休矣!
第一个想法是拔腿就跑,第二个想法是把面前这个打翻,可对比了一下两人的实力,我哪个方法也没选,老老实实乖乖顺顺地上了马车,一路晃啊晃,晃啊晃,晃得我心里那叫个波涛汹涌五味俱全。
当展真打起帘子,把我拽下马车时,我才发现我们的车停在了一家朱门大户之前,但那门色已经有些陈旧,门口的两只狮子已经破败得一只掉了耳朵。另一个没了舌头。青灰斑驳地墙砖记载着地只是这户人家曾有过的辉煌。一抬头,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金色已经暗淡了的匾额,上面地两个大字把我震住了――张府!
做戏也做得这么真。我心中暗自犯嘀咕,按说这周大官一被抓,我身份的秘密可就难守住了,可这刘圣人陪我继续假戏真作的来这么一出,算怎么回事呢?
展护卫上前敲了半天门,一个青衣老妪才慢吞吞打开一扇角门。仰着脸,露出两只淌泪的烂桃眼,吃力地说:“找谁啊?”
展护卫唱了个喏,说明来意,那老妪可好,竟叭嗒把门一关,只听得院里一阵嘶哑苍老地喊声:“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修仙回来了……”
修仙……我脑门上的冷汗那是刷刷地往外冒……
展护卫转过脸来,对我微笑道:“你不是与张天师同在终南山修炼么。旁人看来,自是去修仙了……不过,我数年前也曾经跟随张真人修习强身健体之术,但实是不曾看到你上次打过的那种棉圈拳!”
棉圈拳?!什么称呼!这是太极拳太极拳太极拳好不。又想从我嘴里套拳法,休想!我在心里默默地抗议着。但嘴里却恭顺地说:“想是天师新悟出地拳术……”
他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不再逼问我。
那大门后已经传来了踢踢塌塌地走路声,吱吱纽纽推开门后,一个被人搀扶着的妇女直跌出来,边跌边喊着:“儿啊……我的儿啊……”
我被展护卫一把推上前去,扶住那妇女,她闭着眼睛摸着我又哭又喊,擦了我一身的眼泪鼻涕。
我尴尬地笑着,旁边那红着眼睛的老妇溜边仔仔细细帖着我看了半天:“小姐离家时,还在襁褓之中,一走九年,想是不认识自己的娘亲了,你娘想你想得这些年日日以泪洗面,连眼睛都哭瞎了……”
啊!这是我的……呃……本来想说这就是我的便宜娘亲,可她已经哭得跪在地上搂着我,眼泪暖暖地滴进我地脖子,我鼻子一酸,抬手抱住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娘,凌月回来了……”
妈妈啊,你还好么,女儿走了这么久,你也是哭得这般心碎啊……
抱头哭了一阵,一门口的丫环婆子,都站在那里拭泪,半天后才有人过来将那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