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务就是帮他们打下手,比如说,他们因为知道保镖配有枪械,从台湾走私了几柄ak47到香港,而我就要帮他们去码头把枪拉回藏身的地方;还有,就是跟踪肉票,看他平常出入什么地方多,以制定下手的地方。
我们策划了大概一个星期,有天早晨大象向宣布,当头晚上就要下手,下手地点就在肉票回家的路上。肉票的家是半山的别墅,山下正对海边有条环山路,我们发现肉票大多数都是和老婆一起上下班,回来的时候都喜欢在山下的堤边散一会儿的步。所以大象就选好了在两人下车散步的时候下手,这个时候虽然还有保镖在旁边,但是为了避免打扰到夫妻间的甜蜜时光,他们都会和肉票离得较远。
大象安排了两台车,我作司机开一台,载两个人,剩下的大象开,也是载两个人。如果得手了,就把肉票和他老婆一起绑走,然后立刻到附近的码头,坐大飞(海上摩托快艇,偷渡和走私专用)到海上的走私轮船回台湾。
计划准备得很周详,大象连逃走后的路线,预估道路的车辆情况,以及逃逸的时间都经过充足的计算。除了我只配了一支手枪,其他五个人都是人手一支ak47,还有几枚手雷,论火力,那些保镖只有挨打的份。
我们准备好武器,两台车上也配了对讲机,检查完车辆的情况,就出发了。我开在前面,任务是先冲散那些保镖的队伍,然后大伙下车射击,同时安排了两个身体最强壮的看准机会上去抓人。
到了晚上肉票惯常的下班时间,我们果然看到肉票在海堤边停下了车,奇怪的是没有见到肉票的老婆。这个时候,我开在前面,就要按原定计划开车向一旁围着的保镖冲过去,可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大象却突然下达了紧急命令。
他在对讲机里说,立刻停止行动,不要过去,装作驾车路过立刻离开。我听到后,只好维持原来速度,装得若无其事的在他们身边驶了过去。这次的行动,因为大象的这个命令临时被搁浅了。回去后,其他人都很奇怪,这么好的机会,大象怎么会白白放过。他和我们说,洪启发交待过,这次的绑架行动,一定得将肉票两夫妻一起抓住,所以如果我们刚才行动了,他的妻子肯定会有所惊觉,到时想再抓住他的妻子就麻烦多了。
第二天,我们收到消息才知道,肉票的妻子临时到了外地开会,所以昨天晚上只有肉票一个人。于是,大象打了电话会台湾请示,洪启发一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只是让大象带着我们先到处玩玩,等一段时间再听候命令。
结果,我们在香港胡嫖乱喝了几天,大象终于再次宣布行动继续。绑票行动进行的很成功,大象得到了洪启发的指示,只需要绑肉票一个人,我们差不多射杀了所有的保镖,绑着肉票按着原定计划和路线,离开了香港。
上到走私轮船,大象开始打电话给肉票的家属索要赎金,而我,则负责看守肉票。他算是个挺英俊的男人,比起我来说是要好得多了,所以我看着他很不爽,就想打他。也许他曾经有过被绑架的经验,所以一路都很配合,此时见我要打他,他便和我说,他可以给我钱,求我不要伤害他。我便说,得看看有多少?他于是便掏出了钱包,除了留下一张他和妻子的合照,他把整个钱包都给了我。我看了一下照片,他老婆长得可真够照,难怪俩人的感情如此的好。他又怕我不满足,把手上戴的纯金劳力士也给我,我一看,是1985年的限量纪念版,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货色,于是也就答应他了,你知道,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既然有好处,我是没必要弄痛自己的拳头的。
在海上过了几天,肉票的赎金很顺利的划到了瑞士一个保密账户,但是大象却食言了,他并没有收钱放人,只是在茫茫的大海上放下了一条小小的救生艇,上面没有食物,只有一小瓶矿泉水,然后他用枪威逼肉票走下去,任凭肉票在海上漂浮等死。
其实我对于大象这种行为是相当不耻的,出来混,要讲信用,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就要兑现承诺。唉,其实现在出来混的年青人,很多时候都忘了这点。我问大象,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回答我的时候很不开心,他迎着海风,一边喷着鼻涕,一边看着渐渐消失的救生艇,才说:“撕票这种行为,违背了我作为一个职业绑匪的信仰,我一向信奉的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怎么会想到洪启发会让我杀掉他的。我实在是不能违抗他的命令,所以,我只有用这样的方式,希望可以给到他一丝生还的机会。”
生还?这里可是大海,不是游泳池,汪洋中上有太阳暴晒,下有波涛汹涌,这样一叶小船,能撑上多久呢?
大象没有再说什么,我看得出他的忧伤,因为作为一个职业绑匪,他是非常热爱这份工作的。通过这次的事情,我可以看到洪启发是个早就拿良心喂狗去了的人,后来证实了我的看法是绝对正确的。像我这样为他打下了台北的江山,表面上我风光无限,但洪启发却是每事留下一手,凡是在台湾进行的勾当,都用我的名义去进行,如果说,警方追查起来,第一个被关进绿岛监狱的,就是我。
陈望西听到这里,心中还是狂跳不止,剑雄所说的这桩绑票,那名最后消失在汪洋大海中的肉票,他已经想到了是谁。陈望西一把抓起了剑雄的左手,上面赫然戴着一块劳力士的老款经典金表。
“这就是那块肉票给你的劳力士吧?脱下来给我看看。”
剑雄依然脱表,陈望西接过沉甸甸的金表,只见表身依然光洁如新,果然是几十万的好货色,再把表翻过来,看到后面的表壳上刻着“徳锐勉之,父华森赠”八个小字。
果然如此,剑雄和大象绑的肉票,就是红星社的龙头大佬王华森的儿子,王德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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