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乱世八拜塞桃园魔逐飞雪催南行
莫玄玉正自打坐进入冥冥中,忽然感到窗外有人走动,一惊而醒,轻轻的开门,见一人慌忙的向前厅走去,莫玄玉随手关门道:“这位朋友,何以慌忙离去,不知道来此有何贵干?”只见那人突然停下,结巴道:“没……没什么……”莫玄玉纵身一窜来到那人面前,见是那日与李菲等人偷袭自己与紫儿的人,莫玄玉见他当日对云珑玲心存怜悯,又对百姓加以施舍,心中大存好感,笑道:“还未请教兄台姓名?兄台来此是找在下的么?”那人头也不抬道:“在下……在下华山风冲,只是……只是想来看一下莫少侠和徐姑娘是否没事。”莫玄玉道:“原来是风大哥,风大哥不必拘束,在下当日就看出风大哥并不是与李菲同道中人,只是迫于无奈。既然风大哥有心看我二人,那小弟请风大哥出去喝一杯如何?”风冲抬头怔怔的看着莫玄玉,不知道莫玄玉怎么不计前嫌,心中惧怕全无,莫玄玉拉着风冲的手向外走,并道:“飞舞,好好守着紫儿,我稍后回来。”风冲只听身后一女子道:“是,主人。”却还未来得及回头看,就已被莫玄玉拽出了前堂。
二人来到距青风山庄不远的一个街巷,在一家酒楼的包间落了坐,莫玄玉吩咐小二上了一桌好菜,要了几坛好酒,便与风冲饮将起来。莫玄玉虚构了自己的身世,说自己是孤儿,自小被人遗弃在日月山上,幸亏师傅相救,待自己如亲生儿子一般,把毕生的绝学都传给了自己,又说了自己如何误入日月神教,如何救出张氏兄妹和青城二老,又如何遭到刘少安的袭击……风冲见莫玄玉以诚相待,话便多了起来。
原来风冲只是华山不入名的小徒,武功低微,得不到师傅传授更高深的武功,虽然胸怀大志,但苦于武功平平,始终无所作为。莫玄玉安慰他道:“一切都是缘分,凭风大哥的胸襟和志向,他日定成大器。小弟还有一事请问风大哥,当日各门派是如何认定我与师妹是魔教的金童玉女?”风冲犹豫了一下道:“当日在下与师兄弟们正向洛阳赶来,路上遇见青城派的李师姐等人,言道恒山派的胡忠义胡师兄探到魔教金童玉女已向洛阳进发,当日便会到达白河镇,所以我们便与众人同返白河镇,遇见了莫少侠等人,胡师兄认定莫少侠和徐姑娘便是魔教的金童玉女。”莫玄玉道:“胡忠义……风大哥,小弟初涉江湖,如有为事不妥之处,还望风大哥能及时提醒。小弟觉得这个胡忠义并非我辈中人,还望风大哥日后行事能小心此人。”风冲道:“胡师兄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是很好,但却是名门正派,甚得其师关前辈的器重。”莫玄玉笑了笑道:“风大哥,小弟觉得与你特别投缘,若风大哥不嫌弃,我们何不就此结为异性兄弟?”风冲此时酒意正盛,豪情顿起,道:“好,莫少侠虽然行事怪僻,但也可谓超出世俗,与众不同,正是在下所向往的,承蒙莫少侠不嫌弃在下武功低微,能与莫少侠有八拜结交之情,是风冲此生的福缘。”莫玄玉道:“风大哥这说的哪里的话,难得你我这么义气相投,赶日不如撞日,风大哥,此时月出东山,星光漫天,我们就在此结为兄弟吧?”
说着,莫玄玉站了起来,风冲也起身道:“如此时刻,如此美景,又有如此肝胆豪情的兄弟,我风冲真是不枉这次武林大会之行啊,哈哈。”莫玄玉倒满了两杯酒,二人于窗前双双跪下,各执一杯酒,对天起誓道:“我二人今日在此,效仿桃园,义结金兰,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情同手足,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誓毕,二人撞杯而干,相拥“哈哈”大笑。
二人直饮至子夜,才结帐相扶而去,刚出酒楼不远,就闻店小二气喘吁吁的追来道:“二位客官,这银子……这银子不是本朝之物……”莫玄玉醉眼惺忪的看了看那跑的满头是汗的店小二,伸手抓过他手中拿的银子,用力一捏,那银子登时成了银片,又交还到店小二手里道:“小……小二哥,银子又不是铸币,还……还分哪朝哪代的么?”那小二接回银片已吓的魂不附体,生怕自己再说什么惹得莫玄玉不高兴,也把自己捏成人片,话也不敢说一句就连滚带爬的跑回客栈。
莫玄玉和风冲二人怕惊动庄内人休息,直接翻墙而入,似做贼一般潜回厢房,所幸没有被人发现,要不然真会弄得青风山庄上下鸡犬不宁。莫玄玉把风冲送回房间后,心中惦记着徐紫儿,便悄悄的回到徐紫儿的房间,蹑手蹑脚的进了屋,所幸徐紫儿又毒又伤劳累过度,因而睡的很熟,没有被惊醒。莫玄玉看着面带微笑睡容安详的徐紫儿,心中安慰了许多,但见床头几台上的饭菜仍旧一动没动的摆在那里,又转而担心徐紫儿的肚子是不是饿了。莫玄玉就这么坐在徐紫儿的床头,胡思乱想,迷模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阳光明媚,光线照射到屋子里成七彩状散射开来。徐紫儿舒舒服服的睡了个懒觉,早早的便醒了,见莫玄玉椅着床边正在熟睡,那似画一般的脸庞让徐紫儿看得呆了。自与莫玄玉在一起这许久以来,还从没这么仔细的端详过他,此时此景,徐紫儿见莫玄玉那一脸正气,俊眉如画,越看心中越是喜欢,不由的伸手去摸莫玄玉的脸。
莫玄玉此时如神游太虚一般,突然感到脸上一阵冰凉的感觉,一惊而醒,见徐紫儿正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笑道:“紫儿啊,你吓了我一跳,幸亏我这江湖经验尚浅,要不然还不伤着你了啊,嘿嘿。”徐紫儿幽幽道:“相公,好大的酒气啊,你怎么还坐着睡了?”莫玄玉道:“昨晚与那个给杀猪人钱的人喝了半宿,那个人与我很是投缘,我们还结拜成兄弟了呢。”徐紫儿道:“哎,才一面之缘,不过我相信相公的眼光没有错,不会交错人的!”莫玄玉叹道:“也不知道安少是不是交错了!这陌生的世间,纷乱的世界真是让人难以琢磨啊!”徐紫儿吐了吐舌头道:“相公,紫儿好饿哦,很久没吃东西了!”莫玄玉拍了拍自己的头道:“真是酒大误事啊,我怎么把宝贝夫人的肚子忘了呢!紫儿你在这好好躺着,我马上出去给你弄吃的。”
说着莫玄玉起身就要走,徐紫儿也起身道:“相公,紫儿和你一起去。”莫玄玉忙扶着徐紫儿道:“你快躺下,你的毒刚除,要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听话。”徐紫儿调皮的笑道:“相公,不要把紫儿当做小孩一般好不好,这点小伤还不算什么。”莫玄玉急道:“伤是小,可毒却大。你身体的毒刚解,冰毒曾游走你全身,不好好休息怎么让我安得下心?”徐紫儿道:“傻相公,你忘了我曾在寒潭上呆了百余年么?紫儿体内已不自觉的酝酿出一股寒冰一般的内劲,冰毒的寒是奈何不了我的,放心好啦!”莫玄玉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道:“也对,毒既已解,寒也已化尽于你体内,应该无甚大碍了,我真是关心则乱啊!”徐紫儿道:“那这下可以不让我在床上躺着了吧,紫儿呆的实在是无聊之极啊!”莫玄玉道:“好的,为夫就勉强一下,领你这个小麻烦吧,哈哈。”说着扶徐紫儿下了床,徐紫儿撅嘴道:“麻烦就麻烦,谁让你是我相公哩!”
二人正在屋中打情骂俏时,只听有人敲门道:“莫少侠,徐姑娘,庄主吩咐奴婢给二位端来洗漱的水,请二位洗漱完毕后到前堂用餐。”莫玄玉道:“进来吧。”莫玄玉待几个下人把水盆放好又道:“还望几位回去禀告卓庄主可先行用餐,不必等我们,我与紫儿想到处转转。”那几个下人犹豫了一下,徐紫儿也道:“没关系,你们就照实回禀。”那几个下人应了声走了,莫玄玉道:“紫儿,我们赶快洗漱,卓庄主他们见我们不去,基于江湖礼节还是会再派人来请,甚或亲自来请,到时候就不好推辞了。”徐紫儿也称是,二人便匆忙洗漱,从后门溜了出去。
二人一连穿越了几个街巷,徐紫儿腹饥难耐,二人只好就近找了一家酒楼,莫玄玉隐约记得头一晚店小二追着自己和风冲说银子的事,于是没等饭菜上来便悄悄把银子都捏成了银片。徐紫儿见莫玄玉低头不停的摆弄着什么,忙道:“相公,你在做什么?”莫玄玉于是给徐紫儿讲述了头一晚的事,徐紫儿听后掩嘴“咯咯”直笑,而此时,莫玄玉无意中见靠窗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个衣着潇洒、面容俊美的男子,正自眉头紧锁,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喝酒。莫玄玉看着看着,眼中便有些模糊,这对于一个轻度近视的人来说再正常不过了,可莫玄玉却觉得此人有异于正常人,一时之间却又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徐紫儿见莫玄玉呆呆的望着一个男人,心头顿起无名火,气道:“这个男人长得确实很美,就连女子都望尘莫及,可他毕竟是个男人,怎么相公也有龙阳之癖?”莫玄玉笑道:“傻丫头,我只是觉得这个男人与正常人不太相同,但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同而已。不过你刚刚说的很对路,这个男人很像女人,但又不是女人,难道是……”徐紫儿见莫玄玉狡猾的样子,心中也猜了个大概,道:“好象不太可能啊!据紫儿所知道的,这种人是不准独自外出的啊。”此时饭菜已然端了上来,莫玄玉笑道:“傻丫头,你那是什么时候,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管他,咱们赶紧吃饭吧。”徐紫儿与莫玄玉在一起时间长了,也和莫玄玉一样不怎么守那些古板的规矩礼节了,没等莫玄玉说完便大吃起来。
待二人吃完,莫玄玉再看那人,桌子上却又多出了四五个酒壶,莫玄玉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对徐紫儿道:“紫儿,我过去看看那人,这事不搞明白了我心里堵得慌。”说着,莫玄玉起身向窗边走去,徐紫儿无奈的晃了晃头。莫玄玉来到那人的对面坐了下来,抱拳道:“在下莫玄玉,不知兄台为何一个人独饮闷酒?人道是:酒入愁肠愁更愁!兄台有何烦心事,何不一吐为快。”那人看也不看莫玄玉,俏眼一转,望向窗外。莫玄玉见其转头之际,下颌微抬,偷眼望去,见那人的喉骨几乎没有,这更证明了自己心中所猜,又道:“兄台一定是上所差而事未成,不知小弟是否能帮上什么忙?”那人闻言一惊,全身跟着颤了几颤,不住的打量莫玄玉,莫玄玉道:“深宫内院,仿如隔世,兄台既然出来了就要好好给自己放个假,至于上所差也得看际遇和缘分,凡事别想的太坏。”那人仍旧惊恐的打量着莫玄玉,莫玄玉又道:“兄台与高力士可曾交好?”那人闻言更是惊恐,结巴道:“公……公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莫玄玉见他开了口,知道也就不难套他的话了,道:“敢问兄台尊驾?”那人道:“奴家李辅国,奉太子命出宫寻找良驹,时至今日,已快月余,奴家却无甚收获,因而心中十分惧怕和担心。”
此言一出,莫玄玉大为吃惊,口中喃喃念道:“李辅国,李辅国,太子洗马?”李辅国闻言更为惊讶,道:“公子怎知这许多奴家的事,让奴家好生惊讶!”莫玄玉心下彻底明白了,心中也暗暗惊喜:终于见到了古代的名人了,奶奶地,虽然是个太监,可怎么和唐书上写的这么不一样呢!我记得唐史写的李辅国是个面貌丑陋,身材矮小的家伙,这他妈谁写的,也太不合逻辑了,这人仪表堂堂,英俊潇洒,不说话谁知道他是个宦官!不行,这人留不得,如果不是他开启了宦官掌权,唐朝也许还有一线希望,我怎么能让我最忠爱的古代王朝毁灭在这奴才手中呢!莫玄玉想着,心中便动了杀机,眼中滑过一丝狡诘的神色,正欲出手杀之,徐紫儿突然在身后道:“对了,相公,昨日我好象见到彤姐姐了,你见到了么?”莫玄玉听了心头一颤,“恩”了一声,手便迟迟没有动,所幸李辅国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莫玄玉的神态举止变化。莫玄玉转念一想:也罢,历史自有其发展,朝代更替也有其必然,单凭我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改变历史!或许我杀了这个李辅国,日后又会冒出个别的什么人再开创出个新的历史,那样会加速唐朝的衰亡也未可知。哎,顺其自然吧,改天辟地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凡人能做到的,不过我得给他打剂定心针,嘿嘿,怎么说也是大唐一牛比人物,这种时候推他一把,他肯定对我记忆深刻的。想到这,莫玄玉道:“好马是肯定有的,你在这喝酒也无济于事啊!只要你努力去找,很快你就会找到宝马良驹了,相信我!而且你要好好守着太子,有朝一日,高力士也会让你玩弄于骨掌之中!”李辅国听了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结巴道:“公……公子,这种话不……不能乱说,要……要掉脑袋的!”莫玄玉道:“别担心,你的命运五年内必有转机,相信我,咱们有缘再见,在下告辞。”李辅国怔怔的看着莫玄玉离去的背影,心中反复琢磨着莫玄玉的话,良久,才毅然起身,双眼放光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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