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不知此处是什么地方,是孔姑娘救了晚辈到此来的。”
“你……咳咳……”
“娘,你没事吧。”孔杕被她娘的咳嗽惊了一下,连忙帮她娘抚胸顺气。
“娘没事。娘没事!哦,对了,娘有些话要对这位公子说,杕儿先出去一下。顺便……顺便帮娘找些无量草回来。”
“娘,您真的没事么?”
“娘没事。你去吧,记得多找些回来,娘自有用处。”
孔杕缓缓的将她娘放在床上,虽是瞎了眼睛,但临走还是不忘回头望望。孔杕娘也是当自己女儿能看见一般,冲着她摆摆手,勉强撑起笑容催她离去。
屠金目送孔杕依依不舍的走到门口,又是一下子消失不见这才转过头来,他却是见得孔杕娘亲的嘴角竟是淌出鲜血,刚要惊呼,却是被孔杕娘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住了。
“前辈,您……”
“你……过来。”孔杕娘打断了屠金的说话并吩咐了一声。
屠金见得孔杕娘连自己擦拭嘴角血迹的力气都没有,顿时便明白方才孔杕的惊呼是为何了,而且他还知道孔杕娘已是受了很重的伤,将不久于人世。屠金没有迟疑便走到床前,可他始料不及的是孔杕娘一下子伸出手来封了屠金腰间的穴位,屠金立时便成了能听能说不能动弹的木头人。
“前辈,您这是为何?”屠金不知道孔杕娘为何会对自己下手,他本是好意过来想要替孔杕擦拭嘴角的血迹,以还孔杕照料自己之恩,哪想得竟是不小心着了道儿。
“哼,小子。你……你给我老实交代。我问你什么就说什么,若是有半句假话,我就让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屠金看着孔杕的娘亲,她尽管气虚力弱,但那双凌厉的眼睛不禁让屠金心中一寒,他知道她定是能说到做到的。可是此时的屠金却也是没有想过要隐瞒什么,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他也只不过是莫名其妙之下来的这里,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向外人透露自己的真实姓名。想到这里,屠金一下子又是来了信心,自己行端坐正,有什么可怕的,于是屠金对孔杕的娘说道:“前辈,您有什么问便是了,晚辈断不敢有半点隐瞒。”
孔杕娘盯着屠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问道:“你姓甚名谁?”
“晚辈姓屠名金。”
“哪里人?”
“塞外江南万丈瀑。”
“家里……家里尚有什么人在?”
屠金听得孔杕娘问起自己的身世,虽是不知她到底何意,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有人说我爹娘已经死了,我从没见过他们。”
孔杕听得屠金如此一说,心中也是黯然,想起陈年旧事,忍不住也是沉吟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之后,孔杕娘又是问道:“杕儿在哪里救你回来的,你又怎么会到这里来?”
屠金听得孔杕娘像是审罪犯一般问自己,心中虽是有些不好受,但毕竟孔杕于他有救命之恩,于是便将他自湖州出来之后的事给说了。他是怎么被曾白龙带回去的,后来又来了些什么人,他们说了些什么,后来自己怎么受伤之事一件不落的讲了出来,却是单单没有说自己赤身裸体之事。
孔杕娘听完屠金的话,想了想又是问道:“你……怎么这副打扮?”
屠金正在踌躇着该怎么掩饰过去的时候,突然见得孔杕娘一下子气血翻腾,“哇哇”吐了好几口鲜血,惊得屠金想要去扶她,然而屠金则是被封住穴道,动弹不得,只能焦急地呼喊道:“前辈。前辈?前辈,您没事吧?”
其实孔杕娘见得屠金这副打扮,心中也是猜到几分,她虽是猜不出屠金为何会这般模样,但她却是认出围在屠金身上的帐帘是她们外房内的蚊帐。此时她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也不及去理会这些枝节,她所想的便是如何保全自己的女儿。
孔杕娘咳嗽着侧过身来,欲将口中的鲜血吐在床前,可她却是还未及将头探出床沿便又是一阵咳嗽,一滩鲜血便吐在了床沿之上。屠金见状,知道孔杕娘已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急得连声呼唤。
待到孔杕娘缓过气来,又是吃力滴翻身仰面躺好之后,她的眼神中再也没有方才的精光,而且正在慢慢散去活人应有的灵动。
“屠……屠公子。老……老身已是不……不行了。咳……咳咳,杕儿……杕儿……杕儿就托付给……给你了。待她回来,你给……咳……她说,不……不要……不要给我报仇,此地不宜……久留,让她回……回去。”说完,孔杕娘脑袋一歪,再没动静。
不知孔杕娘让屠金转告孔杕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要回到哪儿去,孔杕娘又是被谁人所伤,为什么孔杕娘不让孔杕给自己报仇,张昭与王重阳所说的那个大魔头是谁,蚩尤经又是落入谁人之手?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