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说……”高个子在后面终是忍不住了道。“我没有名字吗?”显然走在前面的矮个子头也不回的问道,高个子脸上一烫,吞吞吐吐道:“我,我忘了。”“你昨天晚上吃了什么?”矮个子一听高个子这话,立即停了下来转身问道,高个子这次离矮个子有些远,虽是矮个子突然转身但也没有像刚才那般被他抓住痛脚(把柄),高个子正在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得意,却猛听得矮个子问起自己昨夜吃的什么,想了想却是忘了,只得说道:“忘了。”那矮个子真是差点没气死过去,狠狠的骂道:“你根本就不该叫什么屠金,改成‘忘了’得了。”屠金一听,脸上浮起尴尬,却是不说话。
那矮个子见屠金脸色尴尬,心中也是不忍,和他相处了已有数月,自是知道屠金的记性一直便不好,但是连自己的名字都记不住却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于是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屠金不假思索的答道:“想。”那矮个子听了之后便道:“那我再告诉你一次,这次若忘了怎么办?”屠金想了想道:“若我再忘了你的名字,我也不叫屠金了,就叫王乐。”“好!”那矮个子一听屠金此言,心想这下屠金可得改名儿了,于是便慎重的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屠金接口道,而且还与之击掌为誓。
在击掌之后,那矮个子终是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道:“我的名字是叶林。你可记清楚了,叶是树叶的叶,林是两个木那个林。”屠金一听,这才开了笑颜道:“记住了。”叶林随即便问道:“我叫什么名字?”“叶林。”说完二人禁不住哈哈大笑,而后便和好如初,说笑着走远了。
却说那屠金一个人流浪到了此处,一路上躲躲闪闪生怕被人发现踪迹,风吹过雨打过,吃得撑过也饿得慌过,更是遇到不少的欺辱,真可说是尝尽了人间百味。
那个可恨的女人虽然死了,自己也终是摆脱了她的囹圄,但是屠金在梦中还是能记起那女人冷峻的面容和对自己非人的折磨。他虽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到的那女人身边,但是那女人曾经告诉过他,他家曾经辉煌一时,却已遭灭门惨祸,也没讲为什么灭门,更没讲是谁干的,最可恨的便是那女人从不告诉他任何关于自己家世的事情,他只知道自己叫屠金,他估摸着自己之所以记不起这一切,应该是自己能记事之时便到了那女人手中。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是和自己家有交情,她便不会这般折磨自己;如果是和自己家有仇,她又何必将自己救出来呢,最后,屠金得出一个结论:那个可恶的女人定是和他家有仇,她救了自己只是为了更多的折磨自己。
还记得那日与叶林相遇,也纯是偶然,本来屠金在路上便饥渴难当,道路两旁又都是杂草丛生,不似有飞禽走兽的地方,突然瞧得一家小院中长着一棵大树,树上的果子红艳艳的煞是诱人,于是“蹭蹭蹭”几下便爬了上树。可等他上得树来却发现,自己头顶上正蹲着一个比自己稍小的男孩儿,用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屠金原在万丈瀑上,只晓得树上结了果子,谁都可以摘得,哪想得后来自山里出来才知道原来这山下的树都有主人的,自己这种做法叫做“偷窃”,是万万不能做的,被逮到了要送官府的。那时屠金见得有人在自己上方,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么猫着身子仰望着,突然那小子轻声冲他道:“快上来。”
屠金一听,既然主人都这么吩咐了,自己上树摘果子便不是窃贼了,于是也没多想,又是“蹭蹭蹭”几下便上了去。他刚想伸手去摘果子,却突然被那小子打了手,并向他使眼色,屠金顺着那小子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农夫模样的中年男子正走出屋来,他心里一下子便明白了,原来那小子也是跟自己一条道上的,都是窃贼。后来那小子告诉屠金说他叫叶林,还说屠金爬树的本领不错,还说跟着他混,以后有吃有住,说不定还能收几个下手,屠金当时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见他这般待自己好,更见识了叶林那空空妙手的招式实在是财源滚滚,也就应了下来。
当然,对于这对一个望风并见机制造混乱,一个专门负责行窃的二人组合,当地人均是瞧在眼里的。但是此二人一不偷贫苦人家,有时还接济一下;二不偷行贾坐商,时不时还给他们带来些意外之财,就譬如先前那个倒霉的外乡人;三不偷孤寡聋瞎,虽不曾扶老太婆过马路,却也是颇得众人口碑。然而他们这一行径却是犯了一个忌讳,触犯到了兴元府上一个叫“流源汇”的帮会的利益,更是与之有不少瓜葛,方才人群中大喊之人估摸着便是那“流源汇”的人。
此时二人正准备去酒馆胡吃海喝一番,不料身后却传来一声大喝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
不知此时拦住屠金与叶林的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什么来头,为的什么,屠、叶二人能否顺利逃脱,他们会与拦路者有些什么瓜葛,屠金为何记忆不清等等诸事未见分晓,欲知详情,且待下回分解。